第10节(4/4)

将军，凭借门荫我一仕便得以在先帝旁捧刀侍卫。我们听说先帝要亲领大军，征讨句丽，为中国弟报父兄之怨，都雀跃不已，纷纷收拾甲兵弓，打算立大功，留名青史。次年二月我们来到辽泽前，才发现前是一片白茫茫没有边际的沼泽湖泊，先帝令各军留辎重，挖土伐木造土梁，我记得在辽泽一共走了七天，沿途骨骸相望，遍于原野。先帝令将尸骸收容，运回中国掩埋……”说到这里，刘仁愿低去，厚实的手掌捂住双，双肩微微动。

听到这里，王文佐也明白过来。刘仁愿中的“先帝”便是唐太宗李世民，而辽泽中的那些骨骸便是数十年前隋炀帝征讨丽时葬于辽泽的中国弟，当时全中国也不过五六千万人，而隋炀帝累次所动员的兵力便有百万，其中多半都葬于辽东，由于隋军和唐军的心力量都是关中弟，可以说当时随太宗皇帝东征的唐军士兵几乎个个都有父兄死于征辽之役，回想当时看到亲人白骨于荒野数十年却无人安葬，饶是刘仁愿这等铁汉也不禁掩面落泪。

“先帝心地仁厚，果然是菩萨天！”

“是呀！”刘仁愿去角的泪珠：“对了，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您方才说到渡辽泽时看到许多骨骸，先帝令将其运回国中掩埋！”

“哦哦！渡过辽泽之后，先帝令毁去河梁，以将士之心。先破辽东城、杀句丽贼万人，后破势如破竹，连破十余城，兵锋直抵安市城。句丽贼以倾国之师来援，先帝设伏奇兵，大破援兵，斩俘数万，余贼依山固守，先帝令断其归路河梁，四面合围，贼人援兵无奈只得请降。只可惜安市城兵，屡攻不，迁延时日，待到天气日寒，军中粮尽，先帝不得不撤兵。撤兵渡辽时，正好辽上涨，原有的土梁被冲坏，我们不得不重新整修，为了争取时间，先帝甚至将自己的坐骑也拿来驮运柴捆。在渡过辽泽时，天降大雪，许多袍泽衣衫尽，泽中无法烤火取，多有被冻死的，陛还特地诏书让州县在辽泽起篝火让士兵烘烤取，这才保全了大多数人的命，但战却冻死了许多，十万征，回来的不过八千。”

说到这里，刘仁愿撩起左袖：“你看，这两手指便是回程渡过辽泽时受了冻疮，不得已截去的！”

王文佐定睛一看，果然刘仁愿的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的最后一节指都不见了。方才刘仁愿那番话虽然不过寥寥数语，但渡过辽泽时为父兄报仇建立功勋的雄心、渡辽后连破敌城的喜悦，句丽起倾国之师来援的忧虑，太宗皇帝设伏破敌的自豪，最后不得已退兵的无奈，还有回师渡辽遭遇风雪失去战友的悲伤，无一不鲜活灵现，仿佛映于前。

“恨不能早生十余年，可以跟随先帝渡辽，与将军并肩杀贼！”

“好，好！”刘仁愿笑了起来：“像三郎你这等智勇兼备之俊才，先帝若是见了，肯定是喜的很！哎，当初先帝师伐辽时，多少少年英杰自备甲仗匹诣于军前，不求恩赏，只求为天效死，报父兄之仇！只可惜这等英雄气象，今日是难得再见了！”

“将军，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郎尽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