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2/2)

西域崇信佛法，为佛祖塑金者极受尊敬，百姓皆呼之为师。她既然了这行，自忖画功也算扎实，便想多一技傍，只不过塑像师的技艺密不外宣，要只传孙，就连徒弟也未必肯教，又且这行当从不收女，是以她几次与曹德见面，都是无功而返。“康师不收女徒，我几番相求，都没能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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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喜望外，连忙来脚手架向他行礼：“如此，就多谢康东主了！”

“已经习惯了，从前都是这么的，不会有事。”苏樱细细勾佛陀的衣摆，“康东主不用扶着，没事的。”

康白也只得松手，退在边上，透过脚手架互相叠的影看着她。她作画时并不像普通画师那样先描底稿再行修改，甚至连尺、规矩之类都不用，只是用几支细不同的画笔，看起来都是随意笔，但一笔一画无不恰当，这偌大的山上无数人、殿、鸟，就好像都在她中心里，随意挥洒，便是绝世图画。

他扶住脚手架，苏樱又爬上去，站在架上，又从围裙袋里取画笔继续勾描，康白见地面并不算很平整，脚手架也只是竹搭起，以绳索在相捆住，她在上面一走动，其他地方便跟着微微晃动，觉得不放心，便也不敢松手，仰：“怎的不要人扶一？”

“苏娘，”康白从里面走来，仰看她，“我仿佛听说你想拜曹德为师学塑像？”

“不必客气，”康白看见她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映着上灯火，明艳无匹，连忙转开目光，“你忙吧，没要为着谢来一趟。”

还有窦晏平。手里的笔尖一歪，佛陀的衣带画得了，苏樱连忙用布巾掉，细细再描。

窦晏平以军功连升几级，任剑南、西川两地节度使，坐镇川蜀。午夜梦回时，她偶尔也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他有没有去过浣溪，有没有站在伽蓝塔上眺望，他有没有把当年的旧事，全都清楚？

妃，贤德大度，朝野上一片赞誉，去年还帮着应穆纳了河东节度使的侄女为太良娣。

“我与曹德还算相熟，”同是粟特人，又都是各自行当中的佼佼者，他与曹德颇有些私，前番经过沙州时也曾多次拜会，曹德技艺绝，为人虽然古板些，但立还是端正，此事应当还有转圜的余地。康白思忖着，“待我先去拜会一他，探探态度，再为你们说合说合。”

田午以军功封为武德将军，成为本朝唯一的女将，听说去年招赘了节度使帐一名幕僚为婿，将来的儿女都会随她姓田，如今田昱不常理事，魏博事务大半有她打理，已成为魏博的实际掌控者。

苏樱定定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