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2/2)

巳正，不早不晚，正好城。太早怕她来不及准备，太晚就怕万一有什么岔无法转圜，况且太晚了，城以后也不好投宿，沙州城外缺少，夜里还有狐狼没，实在太不安全了。巳正是最合适的时候。裴羁一气，彻底稳住心神：“你速去安排。”

梢着，着，激着，渐次又生奢望。也许，她并不全然是恨他呢？也许她还有那么一在意他呢？须知恨，从来也是因为在意，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恨。

一念及此，所有藏得最的渴念和奢望全都被勾起，裴羁急急起，困兽一般，在屋里来回走动。有一刹那极想就这么不不顾地冲去找她，一息又压这念。不，不行，哪怕一丁与她相识的痕迹，都会陷她于危险之中，便是再想，也必须忍住，他最要的，便是拖住张法成，帮她城。

脑中有片刻空白，随即轰然一声，似有什么突然坍塌，或者突然灼烧，裴羁在近乎眩的狂喜中急急站起，袍袖带到了帷幕，飘着，扑在脸上：“你说什么？”

裴羁顿了顿，许久：“她说什么了吗？”

话一，自己也觉得惨然。她还在恨着他吧，又怎么会有话跟他说。他自作自受，无可辩驳，这锥心刺骨，无时无刻不死死纠缠的悔恨，注定是他一生都要背负的沉重包袱。

“郎君。”听见张用带着担忧的语声，让裴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定定神勉坐，“今天太晚了，让她安稳睡一夜，明天一早你再跟她说，大概巳正前后，我会拖住张法成。”

“好，答得好。”裴羁被他一扶，这才堪堪站住，在大的喜中语无次地说着，“让她放心走，快些离开，接来肯定不太平，明天我会拖住张法成，让她明天就走，立刻城。”

原来，还是惦念着苏樱。张用心中慨，忙：“是。”

却突然听见张用：“娘问郎君现在怎么样。”

梢发着，着心，能觉手心清晰的起伏，就好像心脏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腔似的。她竟然，问了他的况。她竟如此慈悲，在他对她过那么多卑劣的事后，竟然还肯过问他的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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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问郎君怎么样了，”黑暗中影影绰绰，张用看见了飘起的帷幕，看见帷幕后摇摇坠的影，意识地扶了一把，“我答说郎君很好，只盼娘尽快脱险。”

后窗开合，夜里的凉风倏地透来又倏地消失，张用走了，裴羁沉默地坐着，许久，吐一气。

让他恨不能立刻冲去找到她，拥抱她，亲吻她。恨不能立刻匍匐在她脚，向她倾诉无尽的相思和忏悔，乞求她再给多他一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