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他知母后正在未央火，知北门皇兄在代替他送死，他们不惜以死亡来换取他的平安无事，而他此后唯一的目标，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这扇门。

“阿涣......”林泱低低，他像是想再多说什么，却又涌上一阵腥甜，薛靖连忙上前扶住他，林涣目眦裂，大吼：“你放开他！”

很多年前林泱曾问过他相似的问题，裴衍难得回京，送了他一幅他画的山图，东里，林泱把玩着画卷，忽然回过问他。

谢府与南康王府其实相隔不远，只谢晖同裴衍十年不来往，他们也不得相见。而如今终于相见，也离诀别不远。

他怎会不愿？他一直心甘愿。

他穿着一件绣着五爪蟠龙的湖蓝衣，发用玉冠束起，只是脸灰败太过，拿千年人参提了气，也掩不住了膏肓的病气。

他不为所动，薛靖低叹一声，来亲自扶他上辇。

门站着两个人，薛靖和一个一戎甲、英姿发的少年人。林涣见到他，几乎完全遏制不住烈的，扑到林泱前霍然一拜：“皇兄！”

林涣纵立在门之前，了一气。

“如果我不是太，我将来不用当皇帝，陪我去江南北遍游山，阿靖，你愿不愿意？”

林泱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听到声音，艰难想看清来人的样。

他在清乾殿中被囚禁了三年，开始三天两寻死宣召太医，后来不寻死了，也不再在意周遭，终日只穿着寝衣，薛靖说他，他便冷笑，言以事人，要仪容何用？

那是阿涣。他的小弟弟。

朱门被人徐徐推开，他面前，薛靖坐在帝辇之上，披的却是一件玄衣。他看向他，神有一瞬的怔忪：“上来。”

他记得上次看到这座门的的时候，他换上人的服饰，跟着娘偷偷混，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关，他却还忍不住回看了一。

他知朝野之上如何说他的哥哥，佞幸之、以事人......可他哥哥，他若不是不得已，又怎会这般？

他从前是一国太，要继承大位的人，他的名姓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不过的字，又是为了什么，甘愿雌伏于人？

门外传来通报的声响，锦瑟慌忙对林泱：“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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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要来了。”

我去江南北遍游山，阿靖，你愿不愿意？”

清乾殿，锦瑟跪在林泱前，低低，林泱不住咳着，好容易缓些了，才低低笑：“阿涣要来了，我却只能这样见他。”

“好，阿泱，等阿涣登了基，我们去江南。”薛靖忍住泪，低吻着林泱的眉鬓，“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