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家塾(2/2)

还未走到屋门前，便听见温钧野恼怒的声音自院传来：“为什么我的书房没人打扫？”声音不，却透着一孩气的委屈与愤懑。檀云一怔，蕙宁却只是轻轻停脚步，神平淡。

她说完，语声一止，静候回音。

蕙宁累得很，见他挡住去路，也不与他多争，脆在廊坐了来，仰着看他，语气也显几分倦意：“是我主持的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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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存稿了，最近要变成一日一更了。）

这“胡思想”究竟是指什么，谁又不知呢？那段旧早已是明灭不定的灯火，虽无声，却依旧灼人。檀云一时不敢再劝，只默默随她往院中走。

蕙宁低看了她一，沉默了片刻，目光柔中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怅然，她轻轻：“忙些也好，能省心，省得自己胡思想。”

檀云听了虽觉有理，却仍难掩心疼：“可到底是让您吃苦了。”

蕙宁扬了扬眉，神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你不是说过，我们井不犯河吗？约法叁章，是你先定的。”她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我也没敢多动你屋，还特意留了人等你回来，刚好让你亲自安排一回。”

赵夫人笑了，眉舒展：“自是信得过的。你外公又是典选台大提举，哪还怕找不到好先生？”她说到这儿，忽而眯起，半嗔半笑：“倒是钧野，也该让他收收心，别成天只知舞刀剑。若是家塾成了，我便叫他也一起去听听课，省得一天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校场稍作改整，改作书斋与家塾之地，名为教书育人，实则也暗寓主动削兵。将护院中几位识字的老人充作塾丁、杂役，既可用现成之人，又不见兵力铺张，圣上若得风声，自然也可见父亲有‘弃武从文’之意。”

她伸手握住蕙宁的手，低声唏嘘：“真是难为你想得这般周全。我这辈的，倒似你不及了。”又笑一叹：“你放心，这事我今晚便同你爹说上一说。若是他也，我们立刻着手去办。”

从夫人院里来，檀云陪着她走在回廊，见她一脸倦，终于忍不住轻声劝：“姑娘今日已是极累了，为何还要把这样的大事揽在上？这不是自讨辛苦么？”

蕙宁轻轻颔首：“娘亲若是允了，儿媳可替您去访贤择师，早早张罗起来。”

赵夫人望着她，中渐生满意。

赵夫人虽已应允，终究还是要回去与温如飞商议，但无论如何，若此事真成了，最后持张罗的，定然还是落在蕙宁上。

院中，南方尖，一看见了蕙宁的影，立刻兴奋地扯了扯温钧野的袖：“叁爷，少回来了！”

蕙宁手指轻拂过朱漆的廊，指腹上那微凉的木纹，像是顺着心里的某绪轻轻落。她微笑着，叹了气：“到底我已经是国公府的媳妇儿了，婆母待我厚，我若凡事袖手旁观，难免寒了她的心。再说了，国公府若好，我才能安稳过日；若是府里风雨来，我们的日也不会太平。”

“此外，儿媳还有一思。弟妹年岁渐，将来婚嫁必是一桩等大事。娘亲为嫡母，自要费尽心思寻一良。可若府中家塾建成，自有旁家贵胄愿送弟前来就学，往来之间熟识人，哪日要择亲，自能从中择贤拣良，便省去四打听、凭空猜度的烦忧了。”

“再则，家塾中若有弟，父亲可命人将其名册、课卷呈送国监，由圣上亲加甄选。如此，不但输送人才，也隐然表明，此中英才皆属朝廷教化，不涉咱们私意。既避猜忌，又不落声名，可谓退皆宜。”

温钧野皱着眉，站在她面前，居临的姿态却像是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满脸不甘：“那我的书房为什么一儿没动？别人都清扫得净净，为什么偏偏我的还是原样？”

温钧野一愣，猛地回看向她。底的怒气尚未褪去，像是翻涌着没的绪。他大步走来，语气却忍不住带着质问：“今儿是不是你主持除尘洒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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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多说，但檀云却听懂了。

赵夫人原本只当她提议家塾是为减支、方便，却不曾料她连圣上心思、朝局趋向、人脉积累都盘算。这般一席话，说得理并举，退得当，直叫她心中暗暗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