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尋仙(2/3)

但这一次何焉是真受到牵连，他努力组织语句，试图为自己辩解：「那个，其实我没想来的，可那法阵要消失前，突然有人用力拉了我一把，我一没注意，就……就……」

申屠砚走到空旷，手心朝上尝试匯聚灵力以唤通行法阵，奈何这仓促附的躯壳经脉阻、九窍不通，亦无半丝灵气，不折不扣的一凡胎俗骨。他瞪着自己的手好半晌，几乎要瞪一个窟窿来。

等在一旁的何焉好奇地歪，接着听见四师兄叹了老一气，低声叱：「废。」

恩犹未反应过来，见何焉垂着眸一派兴致缺缺，喃喃低语：「世人皆云神仙好，可神仙真能过得比凡人自在吗？」

「吕衫？」薛羡恩轻唤，听那人低低应了一声，心底却莫名生一恐惧，犹豫半晌后战战兢兢：「你……你平安回来就好。」

「玩够了吗？」

然而这一晚注定无人能睡得安稳。

听那人敷衍地应了声，何焉瞬间瞪大双，忙不迭凑到申屠砚跟前急：「真是师兄？您、您是怎么找到这儿……不对，那吕大哥人去哪了？」

「这里，」申屠砚指着自己，「稍微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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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焉了然，看着那双幽的黑眸，后知后觉他又一次被师兄抓住了。

……看起来怎么说都不会信的。何焉颓然，乾脆不说了，垂着闷闷地问：「我现在该怎么回去？」

他越说越小声，申屠砚依然保持静默，任凭小孩儿努力解释，却不给半回应。

……骂谁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何焉一哆嗦，回瞧见那个状态不对劲的吕衫正靠在门边，面无表地盯着他。

驀地，门外传来细微响声，何焉锐抬起。他走近门边，伸手推开虚掩的大门，只见一模糊人影拖曳着沉重步伐自闃暗中走来，两人定睛观察片刻，发现正是外的吕衫！

见那人晃到暗角落，慢悠悠地盘坐、闭目养神，薛羡恩顿觉浑发，刻意挪远了位置；何焉虽然也到奇怪，可对吕衫那副鬼气森森的样，却有特别熟悉的觉。

何焉暗暗抖了，怯生生地

薛羡恩刚要开，却很快察觉古怪之──前人说是吕衫，却全然不似吕衫，那沉默的样、行走的姿态以及死板的面孔，无一与那痞气又聒噪的男相符，更像是披着吕衫外、里却换了芯的……某东西。

何焉：「原来是吕大哥，您起得真早。」

何焉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想起昨夜见吕衫归返时，那奇妙的熟悉从何而来。那总像行尸般半死不活的神态，不正和浮尘的某位师兄一模一样？但这念太过荒谬，何焉迟疑好半晌，才忐忑不安地轻唤了声：「……四师兄？」

吕衫微扬，双臂叠环抱前，端居临的姿态淡淡表示：「你该回去了，三师兄很生气。」

面对从未想过的问题，薛羡恩登时哑然，竟不知如何应答。

上回从浮尘偷溜来，前后几个师兄逮过他；这回甚至跑得更远，都不在同一块土地上了，还得劳烦师兄凭依凡人躯壳前来找人。

何焉几次从孤陷溺于渊的梦境醒来，看见旁一动不动的吕衫、以及不断发痛苦囈语的薛羡恩，才悄悄松气。

兴许真怕了那些梦，何焉索不睡了，起走古庙外。此刻天未明，渗满气的草木味挟带微弱灵息縈绕着清晨的郊野，彷彿洗去何焉一混沌污浊，他忍不住贪婪地了好几气。

打吕衫归来那一刻，这荒郊小庙便彻底安静来，甚至静得有些诡异。薛羡恩显然察觉吕衫的异样，特意选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休息，中间还隔着个何焉；何焉倒是毫不介意，随席地倚墙而坐，抱双膝、蜷缩着躯，慢慢沉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