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回鹘医术落后，一向倚靠族中巫医。少数汉语所著成的医书皆由唐人传，不通汉语的普通民众自是无缘得见。她方才施行的，不过是中原一个普通医者皆会的寻常止血之法，在这些回鹘人中，倒成了起死回生之术了。

只见他目中掠过一光，对狱卒吩咐了几句，转疾疾离开了地牢。

“活，活的……起死回生？”那狱卒颤颤巍巍收回手，尖叫起来。

一旁的葛萨见她不经允准便起了，喝：

“请殿将匕首还给小人。”

辰霜收了遐思，轻撩起鬓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她静默应对在场之人或惊异或恐惧的目光，底的一尾余光观察着葛萨的反应。

主座之上，陷在一大张雪狼里的男撩起，微微抬手接过牙兵手中所谓利。他睨了一那短小巧的匕首，嘴角牵起一个轻蔑的弧度。指一动，利刃鞘后，闪过一极其刺的寒光。

看起来像一只休憩后舐着牙的孤狼。

辰霜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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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不及去夺，便被那牙兵扯着衣领猛力往前一推，失力的转瞬跌倒在且冰冷的地面之上。

若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哪怕在天涯海角，她也定要为那人寻来的。

“见了玄王殿，为何不跪？”

不过一刻，辰霜便被狱卒押解着，推了一大帐。每走一步，手中镣铐的铁链便重一分，肩的伤由于受力又撕开一，她咬牙忍痛，额沁一层薄汗。

鱼儿上钩了。

“殿，这女俘私藏利。”那牙兵邀功似地向座上之人递上了匕首。

她双手撑地，一一艰难地站起，向他伸手作讨要之势，：

帐外例行检查的牙兵动作鲁，不由分说地开始搜她的。其中一个牙兵很快搜了她上随携带的那柄银雕匕首。

“诈尸？！这是诈尸！”几个狱卒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一时嚷了声。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几步，伸手去探那“死人”的鼻息。

辰霜匍匐在地上，纤薄的躯因疼痛微微颤着。一簇突如其来的光线来，她缓缓仰起，不屈地望向那个男。

他一脚落地，一脚踩在雪狼上，随意披着的玄袍稠如同宣纸上化不开的墨，散在他的宽肩窄腰之上。隐隐可见其悍廓，起伏如外的险峻山峰。

他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那柄匕首，拂动间领低垂漾开，浅的膛在暮余晖中透着浮光。右手屈指抵着刀削般分明的颔，再往上，是一狰狞的鬼面，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