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仓鼠(2/2)

折衣服、如何拖地。也是那时候，她发现妈妈原来是会饭的，得还很好吃，但是从来没给她吃过。晚饭时间是教会的聚餐时间，聚餐地就在两站公车外，妈妈会在那里待到十左右才回家。她放学后的例行路线，就是去菜市场买自己要吃的熟菜，然后在家楼的快餐店打包一份饭，回家开电视，吃完饭后收拾东西，再开始写作业。等大一些，她就在菜市场买生的菜自己，那几年姑妈的生意不好，这样能省钱。

讲了一大堆，她都没怎么听去，再问了一遍：“那，聚餐是菜，还是自己饭？”

有时候耳机还是会把那些声音放来，所以她还会一边整理书柜，一边把妈妈经书上的笔记裁切来，黏贴到一个新的笔记本里。不然，每次想拿来怀念一，都得去看那些恶心的经文，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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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想到这里，她放拖把，跑去堆放杂的地方，寻找那本笔记。确实没带过来。

那其实是的房，后来拆迁了，她就搬去跟姑妈一起住了。表对此颇有微词，每晚班放学的，她们总能在电梯里撞上，但不会互相打招呼。回到家，她径直走房间，上耳机，避免听到表又用凶的语气和姑妈吵架：“你不会让她一直住我们家吧？到底要住到几岁？你有个大儿似的弟弟还不够，好不容易死了，还要养个小女儿。你那么养别人的孩，怎么不去开个孤儿院？为什么生我？直接收养一个不好吗？”

【对不起，追悼会我就不去打扰了，但是你们家还有我的东西吗？如果不麻烦，可以寄给我吗？】

回到家，还是扫除，把妈妈的东西规整起来，连那些神叨叨的经书都没舍得丢，堆到了衣柜最上的格里。

等回过神来，已经给表发了信息。

可是，从姑妈家搬来时，她一边想着要把那些东西全搬走，一边又没敢去追踪它们，好像翻开箱也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它们现在去哪里了？照姑妈的格，大概会保存好的，但是不保存应该也无所谓吧。不过，她一开始就丢掉了一件东西，那些保健品，把它全拆来，就倒掉，颗粒就碾碎，和垃圾混到一起，确保它再也没法被使用了，才扔楼的垃圾桶。

“嗯，是。”她对那人微笑，脑里一片空白。

妈妈去世时，教会的人来了，乌泱泱一大片，过来念经颂词，把葬礼开成了传教大会，结束后还邀请她去聚餐，问她怎么会不教呢？教徒的孩都是教徒。姑妈把她拉到一边，说这孩随我信佛的（其实姑妈啥都不信），那教会的领人礼貌地笑笑，不说话。但她还是多嘴了一句：“你们聚餐，是菜，还是教徒饭呢？”

“哦哦，聚餐哦，是我们每个家带一菜过来吃。你妈妈菜好好吃的是不是？”

现在想来真没公德心，垃圾分类没好。她相信是因为分类造成的愧疚，才会不忍心翻找遗。

那个领人以为她有兴趣，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教义，说相信宇宙之神的人，死后才能天国。“你看你妈妈，她不要那些医生救是对的呀，要是给医生打那些药去就不好的，我的那个保健品，可以给她保全好嘛，你们家还剩很多哦，你也可以吃一健的哦。到时候吃完了，再来找我买。哎哟，你看那些人，在医院搞坏，没有活路了，你妈妈呢，她就能乐园，等待复活。你还是要教好，不然你们没有办法在天国团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