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释法(2/2)

院外的宁静，女孩像是见了鬼一般，脸瞬间惨白如纸，因大的惊吓而失去平衡，脚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倒在地。

“法师。”沉聿微微颔首致意，语气还算恭敬。“刚刚……那位张小，跟您聊了些什么？我看她……绪失控，行为失状。”他刻意避开了自己偷听的事实。

目光如炬地看向沉聿，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老衲为佛门中人，开解众生忧怖，指引迷途，便是本分。无论这忧怖在旁人看来多么离奇，在当事人心中，便是真实存在的苦海。我开解她，与开解你心中因母病而生的忧虑，在佛前，并无轻重之分。”

或许真的把她妖化了。

她甚至顾不上疼痛，手忙脚地爬起来，看也不敢再看沉聿一，只留一声带着哭腔的“沉……沉先生！”，便跌跌撞撞地冲山路，背影很快消失在林荫。

仅仅是被她发现偷听，就能吓成那样，这哪里像什么心积虑的探？分明就是个……有笨拙可怜，却又莫名荒诞稽的傻丫。

“沉施主，莫要轻视。”会明法师忽然正，“老衲初时，也以为她是受了些坊间话本或妄言的蛊惑，心神受了刺激，来此寻些新奇说法，或是寻求些虚妄的安。但与她谈来，发现她并非戏言取乐，而是……真真切切地相信这些。她心中的恐惧与困惑，如同枷锁，将她困在其中，痛苦不堪。”

沉聿闻言，绷的神经一松，荒谬瞬间取代了警惕。

这个念一冒来，绷了多日的心弦，在这一刻，竟奇异地松动了几分。他看着张招娣消失的山路方向，神渐渐清明，那绷的肩膀，也不知不觉地松弛了来。

而且，想到她刚才吓得魂飞魄散，那连带爬的样。

他一气，压翻腾的思绪，整理了一，这才从古樟树后走，面沉郁地走向会明法师。

一个能因为看小说就信“借尸还魂”，甚至为此恐惧到向僧寻求答案的人，心智能有多成熟，算计能有多？

“法师……是我失礼了。”沉聿低，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真诚的歉意。这当然不是接受法师关于“借尸还魂”的论断，但法师那句“着相”和“忧怖同源”，却真真切切的打动了他。

此话如黄钟大吕，又似冰兜。这番话让沉聿脸上的嘲讽和愠怒瞬间碎裂，他意识地避开了法师的目光，那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的澄澈目光叫他惭愧不已。

会明法师看着张招娣消失的方向，叹了气，捻动手中的佛珠，缓缓：“沉施主，那位女施主，心中有大恐惧，大困惑啊。她缠着老衲问了一午，皆是关于转世回、魂魄离、借尸还魂，甚至……异世之魂飘零至此，占据他人躯壳之类的……玄虚之事。”法师的眉宇间也染上无奈。

似乎只是单纯害怕他。

沉聿站在原地，脸铁青。看着她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再结合她刚才那番“借尸还魂”、“被害”的疯言疯语，他心中原本笃定的“刺探谋论”忽然产生了动摇。一个试图接近沉家心的探，会仅仅因为被发现偷听，就吓成这副魂飞魄散的样吗。这演技也太拙劣，太不符合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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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顿了顿，看着沉聿略显错愕的神，语重心地：“沉施主，你方才藏树后，心中对她满是戒备与猜疑，这便是‘着相’了。你心中预设她是何人，便只看到她上符合你预设的，却看不到她本的苦痛与恐惧。你看不起她问的问题，可你与她，此刻向我倾诉的，不都是心中的‘忧怖’吗？在我中，你们都是一样的众生，你们的烦恼，都值得倾听与开解。”

什么刺探消息，原来是个看小说走火了。他随：“让法师费心了。大概……真是最近小说看多了，胡思想吧，白白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