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山子(2/2)

每回雨，老去的田间案山呵。（琴）

乡土研究社丛书之一，故所说翔实可信，早川氏之文尤可喜。

上文征引层次不甚清，又虑有阙误，今姑仍之，只一查《景德传灯录》，在第十七卷洪州云居山膺禅师条有这一节：

据《随斋谐话》，惊鸟偶人写作案山，友人芝山曰，在《传灯录》《普灯录》《历代僧录》等书中均有面前案山之语，注曰，民俗刈草作人形，令置山田之上，防禽兽，名曰案山。又《五灯会元》，五祖师戒禅师章有主山，案山低，主山，案山翠青青等语。案主山，意为山之主，案山低，意当为上平如几案。低山之间必开田畴事耕，惊鸟草人亦立于案山之侧，故山僧戏呼为案山，后遂成为通称欤。”

至于案山三字全系汉文，日本不过借用，与那使他嗅是毫无关系的。这是怎么来的呢？《飞之鸟》中卷云：

“小雨初晴岁事新，一犁江上趁初，豆畦罢无人守，缚得黄茅更似人。”

的老衰呵，案山的面前也觉得羞惭。（一茶）

“《嬉游笑览》云，惊鸟的加贺之，或写作案山，是盖由于山寺禅僧之戏书罢。但是还不能确定，到了《梅园日记》，才说得稍详，今试引其大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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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文学里案山时常现，他有时来比落拓无能的人，有时是用他的本，这在俳句中尤为普通，今举两三句来例，虽然这诗是特别不能译的，译了之后便不成样，看不他原来的好来了。

注不知是那里的，我查不，主山案山到底怎么讲我此刻也还不大明白。但是在第二十七卷找到了拾得大士的一件逸事，虽然没有说案山，觉得仿佛有儿关连：“有护伽蓝神庙，每日僧厨为乌所，拾得以杖抶之曰，汝不能护，安能护伽蓝乎？此夕神附梦于合寺僧曰，拾得打我。”把金刚当作案山，因为乌鸦吃了僧厨，被和尚打得叫苦不迭，这里边如没有什么世间味，也总可以说有些禅味的罢。

中国诗文讲到案山似乎很少，我是孤陋寡闻，真一句都想不来，还是在《飞之鸟》里见到一首七绝，说是宋人所作，其词曰：

“问孤迥且巍巍时如何，师曰，孤迥且巍巍。僧曰，不会。师言，面前案山也不会。”

夕的影，到大路来的案山呵。（召波）

偷来的案山的笠上雨来得急了。（虚）

二十年十月十一日。

田落了，细腰撑的案山呵。（芜村）

末了一句是现代的诗，曾经被小泉八云所赏识，说只用了十七个拼音成一句诗，描写浪书生的穷困，此上想加以修正恐怕是不可能的罢。临了我想一看英国诗人怎样地歌唱我们的案山，便去找寻胡适之先生所译的那篇“军人梦”的原诗，最初翻阅奥斯福本《英诗选》，里边没有，再看《英诗金库》，居然在第二百六十七首找到了。可是看到第六行却大吃一惊，胡先生译作“时见刍人影摇曳”的，其原文乃是“by the wolf-sg faggot that guarded the slain”，直译是“在那保护战死者的，吓狼的柴火旁边”，却不见案山的踪迹。我用两小丛书本来对比，结果是一样。因为甘倍耳先生的诗句，引起我对于案山的兴趣，可是说了一通闲话之后回过来一看，穿蓑笠持弓矢的草人变了一堆火烟，案山现使他闻闻的本相来了，这又使我到了另外一的趣味。今天写完此文，适之想正在玩西湖罢，等他回北平来时再送给他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