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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巷外即通衢,地名江米巷,车络绎不绝。乾隆年间有重车过辙,忽陷其
,启视之,井也,盖久闭者,因负重石折而复现焉。里人因而汲饮,亦无他异,而远近好事者遂神其说,言龙见者,言
云者,言妖匿者,言中毒者,有窥探者,倾听者,惊怪者,纷纷不已。余之相识亦时来询访,却之不能,辨之不信,聒噪数月始渐息。甚矣,俗之尚邪,无怪其易惑也。”此事写得很幽默,许多谈异志怪的先生们都受了一番奚落,而阮云台亦在其中,想起来真可发一笑。七月十八日于北平。
个说法颇妙。刘本系儒家,反释而不敢议周孔,故其说鬼神云于理可有而于事则必无也。又卷三云:
“乡会两闱,其间或有病者疯者亡者缢者刎者,士每惑于鬼神报复相骇异。余谓此无足怪。人至万众,何事不有,其故非一,概论之皆名利萦心,得失为患耳。当其时默对诸题,文不得意,自顾绝无中理,则百虑生焉,或虑贫不能归,或忧饥寒无告,或惧父兄谴责,或耻亲朋讪笑,或债负追
,或被人欺骗,
虑念皆足以致愚夫之短见,而风寒劳瘁病亡更常
也,恶足怪。若谓冤鬼缠扰,宿孽追寻,何时不可,而必俟场期耶。倘其人不试,将置沉冤于不问乎。此理易知,又何疑焉。人每津津谈异,或以警士
之无行者,然亦
乘矣。犹忆己酉夏士
数人肄业寺中,谈某家闺阃事甚媟,一士摇手急止之曰,不可不可,场期已近,且戒
过,俟中后再谈何害。噫,士习如此,其学可知。”在“乡闱纪异”这类题目的故事或单行本盛行的时候,能够有如此明通的议论,虽然不过是常识,却也正是卓识了。卷一又有一则,论古今说鬼之异同,也是我所喜
的小文:
“余家世不谈鬼狐妖怪事,故幼儿辈曾不畏鬼,非不畏,不知其可畏也。知狐狸,不知狐仙。知毒虫恶兽盗贼之伤人,不知妖魅之祟人,亦曾无鬼附人之事。又不知说梦占梦详梦等事。”又一则列举其所信,有云:
“信祭鬼神宜诚敬,不信鬼神能监察人事。信西方有人其号为佛,不信佛与我有何涉。信圣贤教人以
常,不信圣贤教人以诗文。信医药可治病,不信灵丹可
生。信择地以安亲,不信风
能福
孙。信相法可辨贤愚邪正,不信面目能见富贵功名。信死亡之气疠疫之气
人成疾,不信殃煞扑人疫鬼祟人。信
和燥
通蓄
有时为养,不信
气闭涸人事断绝为
。信活泼为生机,不信枯寂为保固。信祭祀祖先为报本追远,不信冥中必待人间财
为用。似此之类不一而足,忆及者志之,是非亦不问人,亦不期人必宜如此。”此两则清朗通达,是儒家最好的境地,正如
骏烈序文中所说,“使非行己昭焯,
理
,事变周知,智识超旷,何以及此”,不算过誉,其实亦只是懂得人
理耳,虽然他攻异端时往往太有儒教徒气,如主张将“必愿为僧者呈明尽
之”,也觉得幼稚可笑。卷三又论闱中果报云:
“说鬼者代不乏人,其善说者唯左氏晦翁东坡及国朝蒲留仙纪晓岚耳,第考其旨趣颇不相类。盖左氏因事以及鬼,其意不在鬼。晦翁说之以理,略其状。东坡晚年厌闻时事,
人说鬼,以鬼自晦者也。蒲留仙文致多辞,殊生鬼趣,以鬼为戏者也。唯晓岚旁征远引,劝善警恶,所谓以鬼
设教,以补礼法所不足,王法所不及者,可谓善矣,第搢绅先生夙为人望,斯言一
,只恐释黄巫觋九幽十八狱之说藉此得为
实矣。”以鬼
设教,既有益于人心世
,儒者宜赞许之,但他终致不满,这也是他的
,至少总是一个不夹杂
士气的儒家,其纯粹
可取也。又卷三有一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