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3/3)

义是什么？姬谷曾为了他每日[霏雪整理]熬药，在他撑不过时背着他去看大夫，每夜在他离魂时，因害怕他再也醒不来，而坐在他的旁，夜夜浅眠。他活不去的时候，姬谷若还有一气息，便也要分给自己半分生机。

义不是活着时一活着，而是，死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血是不能选择的亲人，义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得认栽。

嬴晏知，他哥哥栽得比他。太，也太苦。

没有人行了义之后，想要他哥哥这样的结局。

能死在敌人手中，而非兄弟剑，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闻氏匹夫，我要的，你可能给？他大声问着那十万兵的首领，可是，鼻中不断涌动的鲜血，让他面前一团模糊。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却渐渐听不到对方的回复。

他要的，没人能给。因为，那个能给他的人，死了。久久，或者，是天地久地死了。

被自己的兄弟害死了。

雨停了。一黑衣的嬴晏，终于持不住，重重地跌在了雨中。

他的心快到自己能听到，睛却那样睁着。

他死了之后，因世代积累的功德，会升天封神。

而姬谷，不，扶苏因枉死只能在人世徘徊làng。

再也瞧不见了。

嬴晏从未觉得自己此生这样酸楚过，那是因为，这世上，还有跨越过生死的东西还需他费力看破。

可是，他看不破。

战旗猎猎，寒风又送，关山多远，一张纸鸢，他方到。

纸鸢落到了嬴晏的旁。晏二的手指动了动。

纸鸢摇一变，变成了一个瞎，一个活生生的人。

瞎两空dàngdàng的，抱着少年，无声地掉着泪。少年直直地睁瞧着他，瞧见他面容陌生，许久才笑：何人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