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3)

那些穷凶极恶的小人儿们仍然不依不饶，纷纷说：“万岁爷是皇上的称呼，吾等位列仙班，怎会喜俗世君王的名号。看你这厮倒不像是个不可救药的啃书虫，如今教你一个乖，不妨尊我家主一声至圣至贤老夫。”

谁知到了晚上屋里就开始闹鬼，床的蜡烛无缘无故就亮了起来，从门里钻一群满素服的小人儿，尚且不足一寸，男男女女皆有，前呼后拥地抬了一小棺材，敲锣打鼓地边哭边行，正从秀才床经过。

秀才打得顺了手，就势砸破缸，却见缸底早已漏了

据传在前朝永乐年间，灵州城里也有一座闹鬼的荒宅。有个外省来的落第秀才，家贫寒落魄，又无从投奔，整天只能依靠替人写信为生。一天天降暴雨，穷秀才无意中躲鬼宅。他初到此地，自然不知厉害，见房舍齐整，就夜宿于此。

秀才正自惊骇莫名，忽见人丛中走一个披麻孝的小妇人，虽只盈盈寸许，但妆艳抹，态婀娜，打扮得枝招展。谁知她爬到床上，也不问青红皂白，当即指着秀才鼻破大骂，污言秽语句句歹毒。

秀才向来文弱，虽然莫名其妙地被骂了个狗血淋，却本不敢还，只顾求饶讨命。一众小人都上前来，七嘴八地放狠话，声称这仙宅岂是凡夫俗能随便的所在，非要把秀才生吞活剥了才算解气。

秀才唯恐他们反悔了要生吞活剥自己，赶又改拜：“贤大王灵柩在上，受小人一拜。”

一众孝的小人儿似乎有意刁难，连连摇：“咱家本就是神仙，大仙的称呼虽然尊贵，却一向听得腻了，没什么新鲜。”

这回到秀才生气了，原来他读书读得迂腐了，不懂世故低，只知尊师重，把圣贤书看得比自家命要重万倍，先前苟且求饶也就罢了，一群妖怎敢妄充儒圣贤？他闻听此言，当时就火撞梁门，心中动了无名之怒，一蹦起多，脱鞋擎在手里，骂：“我日你们先人，真是有辱斯文！”喝骂声中抬手抡起破鞋来，往着人堆儿里便砸，把棺材灵幡多打散了，那位为首的主母，当场被烂鞋底拍作了一团饼。

那秀才见状惊得呆了，不知是什么怪，只得侧卧在床上不敢稍动。却见一众殡发丧的小人儿走到床，忽然停脚步止住悲声，一个个挤眉，凑到一嘀咕起来。秀才听在耳中，好像是他们在问：“今天这屋里怎么有生人气？”

探个究竟。”

在秀才苦苦哀求之，才有人说：“想活着回去原也不难，只是我家主日前驾鹤西游了，现在发送的灵柩在此，你这穷酸到棺前磕几个响，再喊两声好听顺耳的称呼，逗得咱家主母一笑，就先饶了你的命，只痛打一回了账，权且寄存你这颗驴在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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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讲，童闹宅乃是家破人亡的兆，不过槐园之事大有蹊跷。张小辫儿幼年时曾随一位老云游卖卜，自小耳闻目染，知许多方外之言，又对金棺墓中遇仙之事信不疑，连梦都想在槐园中得上一注横财。

正所谓“运倒欺主，时衰鬼人”。那秀才一向是窝窝逆来顺受，被别人欺辱时从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再次告饶：“列位仙家恕罪则个，小可实在想不别的称呼了，难……难竟要称万岁爷才合心意？”

秀才见有活路，哪敢不遵，当即起对着小棺材恭恭敬敬地磕，称：“大仙爷爷。”

灵州是有千年历史的繁华古城，自古便有许多奢遮的富商大，因为在旧社会，许多财主都有埋金藏银的习惯，所以老宅埋钱的传说数不胜数。金银埋在地年多了，就会结成怪，所谓有其主，也只有遇到真正有命收这笔钱财的人，才会显灵异。

那些抬棺哭丧的小人儿大惊失，同时奔向门往外逃窜。秀才恼得很了，莫老实人好欺负，把老实人急了更可怕。只见这秀才真似困蛟龙遇云雨，狰狞虎豹爪牙，发疯一般追在后面只顾打，直赶到厨房灶间，就见那些小人儿，都钻一缸的裂里不见了踪影。

张小辫儿虽比那二人小了一两岁，但论起看景生、随机应变的见识和急智，却远远胜过同辈许多，常有些自作聪明的念。他此时细细回想，除了在孤楼中见到一个童，槐园中好似还有许多小鬼夜哭，动静极不寻常。若说凶宅中闹鬼，那也是在理之，但槐树丛中死了这么多小孩，可就显得大有古怪了。

发丧的小人儿们顿时大怒：“称大王绝然不妥，大王之尊尚不如大仙，你这穷酸敢欺吾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