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4)

大吃海喝，但还没来得及动筷，就忽听得八仙楼外一声呐喊，暴雷似闯几十名公差。这伙人行似虎、动如狼，到酒楼中踢翻了几张桌案，更是不由分说，如鹰拿雀一般，将张小辫儿、孙大麻、小凤三人倒在地，抖绳索来，捆成了四倒全蹄。

张小辫儿大惊失，忙叫：“上牌爷们抬贵手，小人是城来贩虾蟆的，并非粤寇的细作，可是拿错人了？”孙大麻也大叫：“天大的冤枉！我等俱是良民！”

其中一个公的捕快闻言大怒，抡起手来，左右开弓，各了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十几个耳光，打得二人天旋地转，冒金星，鼻中都血来，牙齿也掉了几枚。

孙大麻还想叫冤，却见那伙公人中为首的一位牌手喝骂：“你们这三个杀剐不尽的贼人还敢多言？趁早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跟爷爷们回去见官，还可少受些之苦。一场天字号的官司，够你们打得过了。”

这正是：“人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真如炉。”知后事如何，且听回分解。

第十章 金刚禅

上回说到张小辫儿三人在八仙楼中要酒要菜，正得意间，却闯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公差，不由分说，就将他们拿翻在地。一旁的那只黑猫见机不好，嘴里叼住桌上一条糖醋鲤鱼，一阵风也似的逃门外，遁了街巷。

众公差自不理会那偷鱼的猫，当场搜白一包银，公差里为首的牌骂：“天杀的贼徒，此乃朝廷押在藩库的银锭，如今人赃并获，还有何话说？”当即便命手人等，将张小辫儿、孙大麻和小凤三人绳捆索绑，押回去打牢中，听候官家发落。

张小辫儿本以为林中老鬼指给自己的一场富贵，乃是桩无主之财，从来没去琢磨筷城中的大批银两究竟是什么来历。他这辈，连散碎银也没经过手，又不识得铸在藩库银锭上的押，哪料到会惹上这么一场弥天大祸？直到被公的牌一语破，才如大梦初醒，追悔莫及，自这次实是引火烧万劫不复了，真好似“分开八片骨，倾半桶雪来”，万念俱灰之余，还不忘在心中骂遍了林中老鬼的祖宗八代。

列位看官听说，原来灵州城地陆要冲，又是南北商贾钱货往来集散之地，从清初便设有藩库，江南两省的税银钱粮，全都押在这座库中，到得限数再一并送往京城。灵州藩库所在的街巷，名为银房街，居住的多是银匠。

原来税银收缴上来时，多是以毫、厘、钱、两为计的散银，等取到了藩库中，还要再行熔铸聚合。由于江南富庶，钱多粮广，收取上来的各项税赋，乃是朝廷的命脉所在，故此防卫格外森严，库中墙都是外双层，造得厚异常，称作“虎墙”，并且铜门铁、数重关锁，派有专门的库兵看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