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3)

天锡心知图海不仅心狭窄，更是贪赃枉法，唯利是图，常常以各名目，到搜刮财帛中饱私，实是得油。他以前曾派人把几大车财运回北京，半路上却都教雁中的响给劫去了，所以他对这伙人怀恨在心，视为中钉、中刺，早就有心除之而后快。

香焚二把敬桃园，万古义气尚凛然。

今逢吉日开黄，我等结义来荒郊。

命人巡山去望风，有无细听蹊跷。

张小辫儿耳，都短了半截，自知再喝去三爷就要归位了，赶抬手推开

留千秋香一把，后人结义胜同胞。

香焚三把为梁山，兄弟论把命换。

同营之人照古例，拜成了把，自是喜无限。虽然年纪来论，张小辫儿排不到众人里，但他为雁营营官，众人都是尊他，即便是比他岁数大的，也称他为三哥。张小辫儿也就稀里糊涂地认了，与大伙称兄弟，摆开酒来拼了一醉。

再把盟坛搭筑好，以凭结义认同胞。

原来自打张小辫儿从塔王古井中起风雨钟，灵州上空的塔云翻，真是云生四野，雾涌八方，使得连日里暴雨如注。那雨得就好似悬河倒海一般，河皆满，淹没了不知多少低洼沟壑。灵州城地势较，才未被淹，而正在城外围困的太平军粮草不足，本是加以挖掘壕沟困城，实际上仍是准备开地炸城而。大雨一连了几日，火药多是受无法使用，看军中粮草也已耗尽，再也无力城，只好聚拢队，准备撤围而去。

自古“卵不击石，蛇不斗龙”，以这区区一营兵勇，如何对付数万之众的大粤寇？天锡本待不允，但转念一想，现在不能得罪图海这老匹夫，而且如果能到其不意，胜败之数还未可知。当筹划一番，命雁营多携火，今天放假一天，好酒好饱餐战饭，到得晚间，让他们在夜里借着雨雾从门城，然后绕到黄天里潜伏藏纳，等粤寇经过之时趁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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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结义要学古人一样，到金石不换、生死不移的才好。古代人朋结友，最重的是个然诺，不像当世的人们，只知结，起先有酒有时，如胶似漆，到后来遇到困难，就反目无。

雁营上得了号令，皆知来日必然有场恶战，但雁多是悍勇之辈，从来无惧生死，吃饱喝足之后，各自忙着整顿械，只有李四等人，兀自陪着张小辫儿喝酒未散。孙大麻和李四都是豪杰量，拼起酒来接连了数碗，都是一饮而尽，又借着酒兴谈论起武艺，二人各自不服，当场伸胳膊递比试起来。

那些开帮立会的绿林响，向来是以湖南湖贼巢中的盗魁为尊，在伙香时，都要念颂一篇《常胜赞赋》为证。当时就连绿营官军中的兵将，都暗暗效仿此例，更别说是团练这地方武装了，所以才说官匪本是一家，何以见得？且听结义颂：

生辰八字，序过幼，皇天后土，猫仙爷爷在上，一个人磕在地上，歃血为誓，结成了生死兄弟。

但图海提督随后又说，抚标和旗兵不能轻动，但发逆的气焰恁般嚣张，官兵任其从容撤走，岂不是助贼势？依本提督之见，咱们灵州的雁营骁勇善战，咱们不妨就调遣此营去截杀。

香焚把纪周期，羊左当年订此。

吾辈今朝来结义，同心同德效古人。〗

南北英雄齐聚会，到来都是大英豪。

探得名山修金楼，地势巍峨气象。

〖雁字营里传号令，有缘兄弟听分明。

张小辫儿量浅，他是“三杯竹叶穿心过，两团桃上脸来”，只吃了两三碗酒，便已是东倒西歪，坐也坐不稳了。可边的雁铃儿和几个哨官还在不住劝酒，尤其是雁铃儿，千杯不醉的海量，举杯推给张小辫儿：“三哥，今天好兴，不妨再多吃一碗。”

巡抚天锡在城上看粤寇动向，明知贼寇接连折了几阵，加上没有粮草，退得必定慌，要是能有大队官兵在外围拦截，灵州城里的团勇趁机城相攻，来个外夹击，必定能杀他个片甲不回。奈何江南数省都已陷落，周围本没有别的官军可以调动。

歃血盟咒何所似，乌白祭苍天。

正副营官先请到，十二哨把名标。

大人也清楚，正是因为灵州城孤掌难鸣，粤寇是想来就来，所以退兵时必定疏于防范，于是就盘算着要派数营锐，绕去在路上伏击。但提督老图海却是死活不肯同意，灵州兵勇有限，仅够固守城，决不能轻易动一兵一卒与粤寇大军野战，否则城防必然不稳，如果贪功丢了灵州，朝廷责怪来可是万万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