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4)

好在雁排李四曾随着老雁久经战阵，只因他们雁民雁多为响，虽然被收编成了灵州团勇后屡立战功，却仍有一世洗刷不掉的案底，始终难以取得官府的信任，但他与营官张小辫儿结为了异姓兄弟，自然要竭尽所能相助。他泰然自若地说：“三哥不必忧虑，兵来将挡，来土埋，这中的锐不过十之一二，其余都是裹卷而来的乌合之众，本不堪一击。何况这黄天是雁营老巢，路错综复杂，外人绝难识得。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教那些粤寇有来无回，来一个咱宰一个，来两个咱杀一双，我只愁他人来得不够多。”

雁营舢板队又行十余里，遥看前方面浩大，丛丛生的芦苇渐行渐密，总算是了黄天地界。船到中，四望无际，一阵阵朔风过，使得散碎芦絮漫天飘飞。灰蒙蒙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离群的孤雁哀哀而过，也不知是投奔何方，正是“近万芦絮，天空雁阵比人轻”。

雁排李四说完，抬手命众团勇停住舢板，营中每个兵勇都带着一只雁哨。这哨是用野雁脑壳打穿了制作而成，响了呜呜咽咽，曲声极尽哀愁凄苦，还可模仿雁鸣雁啼，此刻同时动起来，四野皆闻。

雁营兵勇都是黄天里的弟，双方相见，俱是喜，大伙闻听老雁阵亡的消息，念其往日恩，不免尽皆哀叹，咬牙切齿地要为老首领

雁排李四听得分明，奇：“原来如此。”只得把雁弯弓收了。就见张小辫儿从怀中摸狐玉，放在掌中一招，那老狐遥相望见，也似是有灵有识。它本来躲在荒山穷谷之地，大一到，山里边有无数走兽都被淹死，这老狐为躲洪荒，才骑着南瓜浮避祸，侥幸得以逃脱命。它也不知挣扎着漂了多少时日，没想到天数偶然，机缘凑巧，竟能遇着雁营取回了玉丹，真是“中失宝宝再回，海底捞针针已得”。那狐待到近前，一衔了玉珠吞落腹中，随后再也不向雁营众人多看一，自以狐尾拨，乘在瓜上去得远了，不多时转一片山坡背后，不见了踪影。

原来当初老雁为了在世中谋条生路，带着许多雁民去灵州了团勇，但里仍然留了不少雁。这些人里边虽然不乏老弱妇孺，但真要全伙来，其中能够提刀杀人的，也足有不两千之众，至今还是在黄天里些月黑杀人、风放火、有同吃、无粮同饿的勾当。

雁排李四为张小辫儿和孙大麻指地势：“这片本是片半涸的湖沼，历来都是野雁南北迁徙的必经之地。北近大江，南压六州，覆着不知多少里数，形势果是险恶。中更有无数鼠衔草结泥筑成的天然堤坝，形如三环月。鼠坝造化奇绝，能够调节湖涨落，所以不外边有多大的洪经过，里的位也不会变化，一年到，总是半半泥。雁民自古就在这黄天里捕鱼猎雁为生，识得各坑洼沼泽和面浅。”

唐太宗李世民救了一条赤炼红蛇，从而登基坐了江山；医圣孙思邈年轻时治过井底的老龙，才有幸得授四卷奇书，从此医术大，可见凡是非常之，大多有其灵。倘若不曾为祸人间，都不应该随便坏了它们的命，积德者遇福，祸者埋怨，冥冥之中因果关联，往往都有吉凶报应跟在后。

张小辫儿和孙大麻两个外行，不知为何满营都雁哨，正待要问，就见周围的芦苇巷，忽然涌无数竹排，排上之辈，多是雁翎，披蓑衣的猎打扮，而手中所持，尽是杀人的利，无非是土铳、竹标、渔叉、梭标、雁翎刀。

人心之中的善恶，原本只在一念之间，不是在暗室之，还是在造次之间，一动恶念，凶鬼便至；反过来也是，倘若你善意萌生，自然就有福神跟随。张小辫儿难得生一念之仁，让雁排李四放过了三老狐，自以为是积德行善的举动，却未能辨明妖邪善恶，此事究竟是吉是凶，还留着一段后话要说，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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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灵州的太平军没有师接应，如今断了粮草供给，只能从陆路向南撤退，但是附近的官多被洪毁坏，太平军连日激战，始终打不灵州城，再拖去就会陷退无路的绝境，所以他们不得不从黄天中的鼠堤上南逃。

为雁营营官的张三爷，可对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之事一窍不通。想那粤寇来势极大，自己这边只不过一营弟兄，往多了说还不足千人，相差十分悬殊，大战来临之际，不免有些担心难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