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4)

只说时光易逝，寒来暑往，过完了秋冬，又过了夏，张小辫儿蒙受巡抚大人赏识，充了雁营营官。他虽不懂战阵杀伐之，但手的雁排李四等人，多是当今世上骁勇善战的将才，更肯为他拼命，统率着雁营团勇，接连不断地与粤寇战，到攻城寨，收复了灵州城附近的好几重镇。

张小辫儿喂那些野猫们吃了些东西，便跷起二郎倚倒在神龛上。这半年多来，他经历了无数杀伐之事，蓦然间生一阵慨，当初梦都想求一场荣华富贵，可天底刀兵四起，也不知张三爷何年何月才能有顿安稳饭吃？早知人辛苦，先前投胎的时候，还不如求那转阎王给三爷托生成个灵州野猫，倒落得逍遥快活，似整日生死，无休无止。

第六卷 瓦罐寺

雁营在黄天大破粤寇之事，果然震动了天，京城里的皇上听得捷报，喜动龙颜，谓我朝中兴在望，当即亲提御笔，写了“忠勇雁营”四字，让兵破例给张小辫儿加了参将之职。别看是正三品的武官，也拿着朝廷的俸禄，但实际上却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衔，还是让他他的营官，另外作为封赏，今后营中的团勇皆加双饷。

这正是“你自闭门家中坐，难防祸从天上来”。知后事如何，且看《金棺陵兽》终卷《瓦罐寺》分解。

营官还要问有何凭证？后就答“以裁香为凭”，这时要把手里的草香折断，表示倘若有违此言，就如这炷香一般，落个一刀两断的场。

正恁般烦恼，忽听有个枯柴般的声音冷冷说：“兀呀，故人别来无恙否？”张小辫儿心中一惊，忙从神龛上起来，抬看时，已见猫仙祠里多了一人。那人穿着一破破烂烂的灰袍，就好像是从古墓死人上扒来的古旧服饰，又蒙着个面，只两只毫无生气的睛，不是旁人，正是能够指祸福吉凶的林中老鬼。

挖坑自己；四排兄弟犯了令，三刀六定不饶。”

世上历来有旧说，所谓“事不过三”，张小辫儿在猫仙祠第三次遇林中老鬼，可与前两回的境遇大不相同了，那老鬼见面就说“张三爷近日就要惹来杀之祸，到时候命难保”。

伙之人听清了规矩，要各自报清份来路，也都得拿切词来讲。比如说：“耳听兄把我唤，整顿衣冠来参见；今与众兄幸相逢，实是前生信有缘；众兄有胆又有识，个个都是有名人；怜我愚笨是后，言语不周望海涵；某地就是生我的县，某乡某村那是我家园；某年某月我母有难，某月某日我就了凡；某山某寨了香，今日结义投雁营；营自当遵号令，吃咒赌誓表心迹；上不敬兄把断，不弟挖心肝；如不敬兄不弟，让我短命落黄泉。”

这一天雁营回城休整队伍，张小辫儿寻了个空，独自一人来到猫仙祠里。那些野猫们见有熟人来了，都拥到祠中与他厮耍。

张小辫儿半年不见此人，想不到今天竟自己找上门来了，正有些要的话想问他，连忙唱个大喏，谁知还来不及多作叙谈，却听那林中老鬼突然开：“张三爷，你大祸临，命都将不保了，还有心思在此闲耍！”

张小辫儿这一年多来，久在军营战阵之中没，随着雁营剿过塔教，打过太平军，经得多、见

雁排李四把能留的人都留，底不清的则一律打发回去，重新清营中团勇，共计两千二百，实力扩充了一多半，自是喜庆幸。只有张小辫儿心犯着嘀咕，见兵越来越多，这可是仗要越打越大的兆。大概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照这么打去，还不知要死伤多少手足兄弟。张三爷走的这条路，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尽？料来多想也于事无补，听天由命罢了。当即整顿队伍，回城听命。

图海提督本想借着太平军的刀，除掉灵州雁营，谁想得了这么个结果，反倒成全了此辈，又觉得张小辫儿和雁排李四手段了得，在城中又是死党众多，要得他们了，恐怕生别般大来，也只好暂且衔恨隐忍在心。而且调遣雁营截击粤寇正是他的主意，当然免不了奏报朝廷给自己邀功请赏，这些事都不表。

第一章 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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