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罂粟(3/3)

手住，沿腰际抻，是试穿一件T恤的最后一个步骤。她不早不晚回，腹肌和腰线转瞬隐没，看到了，但也没看到多少。

半尴尬不尴尬。

希遥险些被呛到，咳了两声：“还合适的。”心里却嘟囔着，怎么直接在这儿就换了……

伏城定定站着，没说话。脸应该没红——红了也可以拿夕借——但是。不是因为衣服换了一半被她看见，而是他换上后才发现，这跟她此刻穿的那件吊带抹，是同一个颜。

门铃声响起，希遥“啊”了一声：“应该是我的外卖到了。”盘着的还没收起，伏城已经抬脚迈几步：“我去开。”

她起的动作行到一半就停止，跪坐在木地板上，看着伏城朝门的方向走去。

那件衣服很合他的，他没再换，吊牌还没剪，在后背晃悠。发该梳梳了，有，小臂上一片猩红的细碎抓痕，手指侧有新鲜的刀伤。

她默然，将收好，捧着碗站起来。虽然没问他去了哪里，也能大致猜到了。

打包的面被摆上桌，这家店实在良心，在上摆了厚厚一圈。一片压一片的形式，像一朵太。

希遥直呼她在旬安就一直想吃这家的面，总算回来一趟，吃得到了。于是抢先动了筷，却被到了。

伏城吃不惯太的，只是坐在桌对面，看着她。

此刻的她，发被一黑胡挽起，妆刚刚卸掉，整张脸只剩化了浅浅影的一双睛，还算致。不知为何，人比昨天要活泼一些，以至于在他里，女人味虽有残留，但更像个女孩了。

他忽然有些忍不住，回忆起她不是「像」，而真的「是」个女孩的时候。

那样的画面有很多，但他并不常见她。总是在某些特殊的节，碎片式的记忆，连不成一幅墨仕女图，只得零零散散地，被他扫成一簇，装瓶里封存。

比如她初中的毕业典礼，十五岁的婴儿，两麻辫在前，旗袍领的浅蓝上衣黑中裙，那是学校统一发的民国女学生装。

她站在人群里被定格成毕业照，多年之后他从书架的相框看见，惊鸿一瞥，他认定她是淡蓝的勿忘我。

比如她十七岁的某个夏日，从灼的室外奔跑来，及脚踝的纯白裙摆绽开很小角度。她举着一油冰，送到他嘴边：“要不要吃？”没等他答，又猛地走，笑着：“我忘了，你在冒呢。”

油甜味转瞬即逝，而她是洁白无瑕的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