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5)

吒的，城东、西开门是哪吒的耳朵，正门里两井是哪吒的睛，正门东边的崇文门、朝门、东直门、光熙门，是哪吒半边的四条胳臂，正门西边的宣武门、阜成门、西直门、肃清门，是哪吒的另外四条胳臂……”

刘鉴冷笑着说：“你倒知得不少呢。且不说元大都正南开门叫丽正门，崇文门原名文明门，宣武门原名顺承门，朝门原名齐化门……算了，说多了你也记不住，便说这拿门数应着哪吒八臂，纯是江湖骗，也不知你从哪儿听来的？！”

捧灯缩缩脖：“小的是听城里一个白胡老儿说的……原来都是瞎扯吗？”

刘鉴轻摇着折扇说：“八臂哪吒城奥妙无穷，就连我也只能窥其一斑，那些村夫野老哪儿明白？所谓八臂哪吒，是指殿、城门都用《易经》里的词汇为名，并以八样事镇在京城四周，呈拱卫之状。这八样事我也无法一一探晓，就知万岁山合着北方辰星，太池合着西方金星。所谓金生丽，因此西边儿要挖个大池，刘秉忠还教郭守敬引了昌平玉泉山的白浮泉来，以定文。则生木，所以北方起万岁山是假，山上植树八百七十四棵，是为锁之数……”

捧灯恍然大悟：“原来打沈万三那八七四，这讲究还是前朝传来的哪！”

刘鉴用折扇轻着桌案，缓缓说：“当年刘秉忠就说，这八臂哪吒城必须裹重甲，方可保证王朝万年，斯所谓‘谶言若以砖石裹，似天王衣甲兵’是也。否则，他植树锁，只能保证八百七十四个月太平。可惜当时元世祖还没能平定天，库帑不足，只能暂时用土筑墙，本说等天太平、府库充实了，再改了砖墙。可谁成想其后阿合被杀，兴起大狱，张易正担任着枢密副使，受到牵连被砍抄家，紫金山一派就此失势，用砖筑墙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史事，捧灯听了也不懂，只是追问：“刘秉忠呢？”刘鉴掐着手指一算，回答说：“他早在那八年前就过世了——且说这八百七十四棵树，一棵树锁一月，合为七十二年零十个月，大都城从至元四年四月间动工，到元顺帝至元六年二月正好合数，那一月脱脱发动政变，废了他的叔父伯颜。都说元末群雄并起，就正在脱脱的变钞和开河上。”

捧灯明白了一小分，大分还是糊涂的，他瞥一自己先前写的纸条，又问：“此刘秉忠、白浮泉、八七四、万岁山，并苦海幽州、八臂哪吒城，小的知其……大致上算明白了，就不知那被打死的沈万三，究竟是不是京城的沈万三呢？找海又是指的什么？”

刘鉴回答说：“沈万三只是借个名字而已。白浮泉大大有利于北京城的脉，然而那脉却是胡人的脉，必须予以封堵，不让它再北京城。可是北京本就缺，不引白浮泉，又引的什么呢？这苦海幽州面，据说本有暗无数——要不怎么叫苦海——暗涌地表，那就是海了，都说海一开，要发大。既要撇开白浮泉，必须另找着个海，开其一半，不使闹灾，才能建起新的八臂哪吒城来。”

捧灯说：“怪不得那王远华原本着什么的官儿呢，难不成姚少师派他来找海吗？”刘鉴冷冷地一笑：“王远华一知半解，他造那几个坟，就是想另起小八臂，协助拱护北京城，我却怕他巧反拙呢——找海这么大的事儿，姚少师定然亲自主持，王远华不过一个跑办事儿的罢了。”

捧灯指指柜：“那个草鞋就是要起小八臂，拱护京城的事吗？那究竟是什么？还请尊主为余解惑。”刘鉴伸个懒腰：“你又来了。今儿个跟我跑了一天，你也累了，早去睡吧。能说的我也都和你说了，只盼你不要左耳，右耳，记在心里，反复思忖，才有。草鞋的事，机缘到了，咱们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