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5)

自跑来朝他拜。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冲来喊：“吉时快到了，该去接新娘啦！”

安老板朝刘鉴告个罪，转店去了。禄转里屋，把贺礼放好，然后又转来伺候刘鉴。刘鉴笑着说：“看你忙里忙外的，这场婚事，有你很大功劳呀。可惜拆了灶，估摸着咱们今儿个吃不着披萨了。”

禄作揖：“大多是街坊邻居，就没几个象您和我懂得欣赏味的，他们本吃不来披萨。今儿个是从西边儿景福楼叫的婚宴，嘿嘿，官帮忙安老板掏的腰包。”

两人随便谈说几句，禄突然挤挤睛说：“今儿个还有新鲜玩意儿哪，可惜官看不着。”刘鉴问是什么，禄凑近了低声说：“您知安老板是个番胡人，他娶了包铺的曼莲姑娘为妻，先咱们的规矩行三拜大礼，然后还得在室行他们番风俗的仪式。”说着话，从怀里掏个小红布包来，打开来给刘鉴看。

刘鉴一瞥，只见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银戒指。禄解释说：“安老板在室安排了香案，找来个刚到北京的番僧主持仪式，据说先得把手在他们的什么圣书上起誓，然后新郎、新娘要换戒指……”

刘鉴一挑眉问：“我知安老板是信的景教，北京城里也有景教寺庙呀，为何不去请位寺里的僧人，倒要找外来的和尚？难真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禄回答说：“官有所不知，我也曾问过安老板来着，但他说他信的其实并非景教。虽然拜的是同一个神灵，但教义却又两样，景教是被安老板信的教给开革了的异端。据说他刚到北京的时候，景教寺里就有人来请他去礼拜，被他回了，说自己宁可在家里拜神，也不会踏足异端的寺庙，从此就结了梁。新来这个番僧貌似也不是安老板一宗的，可究竟哪一宗，安老板也搞不明白，只看他不是景教的和尚，就给请了过来，主持仪式……”

话才说到这里，禄角朝门一扫：“说曹，曹到，这不是那番僧来了？”

刘鉴抬朝门望去，只见来一个胡人，量极，穿着黑袍，留着黄里泛红的络腮胡，最打一是他脖上挂一个十字坠，二是心光秃秃的，周围一圈却留着发。

刘鉴一挑眉：“大吉的日，他怎么穿着黑就来了？”

禄回答说：“据说黑是他们的吉……所谓‘十里不同风’嘛，更何况是番蛮呢？”转跑过去招呼番僧在上席落座。那几个老又朝着番僧指指，接耳，番僧却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坐来闭目养神。

安排好番僧，禄又跑回刘鉴边，笑着说：“安老板说他家乡叫佛什么萨城外一个什么芬奇村，邻着一片海，他们叫‘地中海’——看，那番僧的脑袋就是地中海。”

刘鉴“哈哈”大笑：“哪有比着地形剃发的，这一定是你信瞎掰。”禄也笑，又岔开话去说些别的。

虽然新娘娘家就在隔，但为求个闹，安老板特意赁了辆车，先从骰饼店门向南，一直去到东直门大街，再转而向西，兜个大圈去到包铺，接了新娘后又原路折回，折腾了有大半个时辰。新娘少年丧母，只有一个父亲，也就是包铺的老板，今天也穿整齐，跟着车过来，就坐在北墙的几案边。巳时正，吉时已到，新郎、新娘牵着红绸走室，先拜了天地，再拜上坐的包铺老板，最后夫妻拜，就算是成了礼了。

酒席般送上来，新娘躲回室，新郎安老板过来劝了一巡酒，随后也去了。过了少顷，那番僧站起来，步室。禄朝刘鉴挤挤睛：“番的仪式就要开场了，官多喝两杯，官去给他们递戒指。”

捧灯好事，说：“我也去看看。”禄摇摇：“使不得，他们那仪式，新娘是不盖的，非受邀之人不得。”捧灯不肯罢休：“婚后三日无大小，况且我一个小孩儿，他们能把我怎样？打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