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7)

回过来再说崔老，大仇得报但也是损人不利己，他自己这日也不好过，一场恩怨之后，什么好没捞着，还搭去一条，成了个瘸。此时已然是民国初年，赶上到打仗，兵荒的没法再摆卦摊儿了。本来手里也没什么存项，又在乡老家坐吃山空，瞅家中米缸见底了，正坐屋里发愁呢，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要跟崔老合伙夜闯董妃坟。

来找崔老的这位不是一般人，清末民初之时，天津城赫赫有名的大盗，绰号“燕尾”。这可是个行窃的大飞贼，来去蹿房越脊，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并非寻常的贼偷可比。清末民初，江湖上过好几个以“燕”为号的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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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想沾这个光，很快壶山四周的坟就连成片了，大小坟包漫山遍野，坟前的石碑也是低起伏，什么样的都有。从风上说，如此一来又成了形势，唤作“群杯饮尽壶中酒”。果然没几年，壶山上的清泉彻底涸，这也许是坟地太多造成土失，甭什么原因，总之是再也没有了。

早听说董妃的陪葬品中有很多珍宝，董家在当地声名显赫，不仅有钱，董妃又是在皇上边待过的人，少不了有从里带来的好东西。不论得不得，好歹是皇上的媳妇儿，陪过王伴过驾、龙床上睡过觉，多多少少总也得过赏赐，棺中还能没有几件皇大的奇珍异宝？天大，官司王法形同虚设，可谓天赐良机，他想趁机连夜扒开董妃坟，得了坟中珍宝远走飞，从此隐姓埋名，过半世逍遥日。不过隔行如隔山，他当飞贼的本事再大

董家的家境从此一落千丈，运势一天不如一天。董地主明白这是崔老搞的鬼，想起一句老话叫“宁得罪君，不得罪小人”，崔老既然有办法让他们董家大富大贵，也就有办法破了风、毁了前程。有心去求崔老再给想个法，拉老脸上家里去找，看看怎么把形势再扳过来，崔老却躲在乡避而不见。不久之后，董地主夹气伤寒一命呜呼，剩的人分了家产，投亲靠友各寻生路去了。如此显赫的一个大人家，转间树倒猢狲散。

燕尾自打行窃以来，从没有失过手，不过这次的案大了，到贴满了告示，悬赏缉拿飞贼。他一看风太，城里实在躲不去了，迫于无奈来乡找崔老。论起来燕尾也不是外人，当年是崔老的盟兄弟。江湖路上几个人拜把结义，那可是一个磕在地上，对天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燕尾年岁最小，排到最后是老疙瘩。

过去给飞贼喝号喜用这个“燕”字，是因为有个成语叫“轻如燕”，正好对应他们这一行吃饭的本事。天津卫的飞贼“燕尾”，也是真有其人。在民间传说这个人的本事大到什么程度呢？那简直太厉害了！据说他能纵跃到半空之中，伸手抓住掠过的燕。可能是误打误撞，偶然抓到一次从边飞过的燕，才得了这么个绰号。燕尾自幼练的功夫，最擅轻功，不敢说蹬萍渡、走谷粘棉，蹿房越脊却也如履平地一般。夜间来去，没有他不去的宅，号称“猫蹿狗闪、兔鹰翻、蛤蟆蹦骆驼纵”，实际上属于天赋异禀，全凭脚利落跑得快能翻墙。他凭这一的本领过许多案，曾在一夜之间连偷十四家商号，还在墙上写自己的名字。明告诉你们是我燕尾偷的，你还就是拿不着我。

大清同治年间，北京城擒获飞贼大盗燕李，押到菜市砍了脑袋，惊动了整个北京城。民国时北平有个燕李三，那也是了名的飞贼，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街巷尾传得神乎其神，后来被侦缉队抓获挑了脚。因为这个人上的本领太，有缩骨法，不挑了脚关不住他，结果还没等到决，燕李三已经在大狱中憋屈死了。后来公安人员在山东济南逮到过一个贼，也叫燕李三，跟前边那位同名同姓又是同行，却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李三在公审大会之后就让人民政府给枪毙了。有人认为这几个姓李的飞贼，都是同门同宗。其实只是都姓李，又叫一样的外号，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

另一路是燕尾这样千家万的飞贼。他这也有讲究，老话说“贼剜窟窿，全凭不吱声”。过去的大宅门儿和大买卖家儿，都有巡更护院的守卫，常在河边走没有不鞋的，倘若有个镫短失了手让人家逮住，甭怎么挨打，也得咬牙关一声不吭，就得扛着。因为大清律法，不声的为偷，了声的即为抢。所谓“偷轻抢重，沾要命”，偷东西让人逮住了，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明抢那就严重了，不杀也得充军发，如若再起心动了女眷，那就得掉脑袋，放在当今也是如此。

盗贼也是分门别类，各有不同。大上分为两路：一是偷路人，这叫“近儿”，讲究的是手疾快、不知不觉，东西就到手了。偷完了东西不能急于手，带在上等三天。如果三天之有行里人来找你，告诉你这东西的主人有来，你还想吃这碗饭就得给人家送回去。送回去可是送回去，不能直接上人家去扔地上就完了，怎么偷来的怎么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办了，这就是这一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