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7)

纪大肚见财心喜，这么大一个金元宝，得值多少钱？却也没多想，以为庙祝两会使仙法，能够隔墙取、石成金。庙祝两说金元宝有纪大肚一半，可还不能用，得先埋在玉皇庙后殿，以免招来祸端，等把中的好东西全掏来再说。到时候二一添作五，分了财宝各奔东西，你自去当你的财主。纪大肚真以为快发财了，跪在地上千恩万谢。从那以后，一到夜里就让纪大肚去一趟，摸来的非金即银。纪大肚前几次还有些嘀咕，三五趟来走顺了儿，什么也不在乎了。

攒的金元宝越来越多，可是埋在玉皇庙后殿不能动，架不住整天不开荤。今天听说有人娶媳妇儿，他过来混一顿酒，没少吃，酒也没少喝，就藏不住心思了。再加上崔老拿话往外引，就把玉皇庙摸宝之事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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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大肚一拍大：“说得对，我也觉得闭上抓宝不过瘾。早一天发了大财，早一天回老家享福。今天我就说的来！”他这个人不傻，但是心直，不会拐弯抹角，让崔老几句话说得五迷三，以为遇上了真人。两个人称兄弟、无话不谈，酒足饭饱，门拱手而别。纪大肚惦记发财，一路奔玉皇庙而去。崔老想看个结果，偷偷摸摸跟在后边。

放崔老不提，先说纪大肚，酒是真没少喝，乎乎回到玉皇庙蒙大睡。天刚一黑，庙祝两就过来叫他，仍和往常一样，焚香沐浴，打扮成善财童。师娘又是一通掐诀念咒，用银钗在墙上画一大门。纪大肚轻车熟路，趴在地上推门而。他往前爬了几步，想起崔老的话，睁开双抬一看，但见金光夺目，照得他目眩，自己置于一座巍峨的殿宇之中，遍地的奇珍异宝。纪大肚缭，心说：这是什么地方？皇上老爷的金銮殿中怕也没有这么多珍宝！再抬观瞧，正对面的三蹬台阶之上绘有画，两员神将分列左右，披金盔甲、肩衬金环坠，吞兽、踏尾，狮扣、前后勒，龙鳞片片起光辉。丝鸾带、系腰间，护心镜、如秋，宝雕弓、悬左肋，虎战靴金跟。一个手持金鞭，一个怀抱金锏，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二将青面獠牙、额上生角，若海碗、赛铜铃。纪大肚不由得倒了一冷气，这可不是神将，分明是把守酆都的鬼将！他这刚一愣神，大殿中的画鼓了，两员鬼将睛一瞪、须髯一摆，带起一阵风，来擒拿纪大肚。那两个鬼将手中的金鞭、金锏，比纪大肚腰还，打山山能开、打地地能裂，打虎虎能死、打龙龙脱节，打到人上，一就成饼了！

崔老一听就明白了，庙祝两不是好东西，让纪大肚去摸宝的门中，指不定是个什么去。纪大肚财迷心窍，九二虎也拽不回，劝他肯定没用，倒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就对纪大肚说：“贫擅相面，平生阅人多矣，然而面相之贵，无人可阁之右，且八字刚劲、势不可当，门中纵有凶险，也奈何不了你。次不妨睁瞧瞧，带一件最值钱的东西，就不用一趟一趟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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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大肚惊骇莫名，鼻洼鬓角冷汗直，愣在当场。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咣当”一声，庙门大开，由打外边

：“睁！”纪大肚，睁开双一看，还是那间低矮的庙堂，银钗画在墙上的门却不见了，再低看手上的东西，分明是一个黄澄澄的金元宝。

庙祝两接过大葫芦上端详，看得那叫一个仔细。门中人常自夸“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袖里乾坤暗指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壶中日月则是说有生不死的仙丹，这个壶就是葫芦。传说炼好的宝葫芦中自成乾坤，装一座城池也不在话，所谓“通天地、奥妙藏”，乃是仙家的至宝。这个大葫芦如此沉重，其中莫非有宝？二人念及此，住葫芦嘴上的，手里一较劲儿，只听“砰”的一声，响起一霹雳相仿，大葫芦中一团烈火，庙祝两躲避不及，当场被烈焰裹住，倒在地，连声惨叫。纪大肚也吓得够呛，一时手足无措，看庙祝夫妇变成了“火人儿”，有心上前扑打，无奈火势太猛，如何近得了前？那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转之间庙堂中满是焦臭的气味，不见了庙祝两，地上只有两张烧焦的人。

纪大肚拿来的这个葫芦却不同，少说也有二尺多，葫芦嘴儿已经去掉了，上了一个木儿，葫芦上刻五雷符，里不知装了什么，抱在手上十分沉重。

老时年间，讲究玩葫芦，大致分两，一是虫，多用于养蝈蝈，据外形品相不同，价格也是天差地别。平民百姓几个大儿也能玩儿，有钱的纨绔弟，一二百两银买一个，成天拿在手中把玩。当初“沙河刘”的葫芦质和型最好，上象牙、玳瑁蒙，蝈蝈放在里，叫来的声音都不一样，格外清脆悦耳。历经三夏，先上再包浆、挂瓷，无非拿布挒、用手盘，盘至红里透亮、亮里透红，怎么看怎么招人喜，这样的葫芦才值钱；还有一是手捻儿，以周正古奇为上选，并且要有本的，也就是带原有的葫芦，用红绳拴上，俗称叫“龙”。手捻儿葫芦越小越值钱，这东西吃油，在手中捻玩，天日久犹如琉璃。

纪大肚胆虽大，可没见过这个阵势，直吓得魂飞天外，叫了一声“我的娘啊”，抹就往外跑。可人要是犯了财迷，死都拦不住，他心想：这完了，惊动了镇殿的将军，次再来势比登天，最后一锤买卖，说什么也得再带东西去。半夜馆——有什么是什么吧！忙之中顺手搂上一个件大的，抱在怀中，闭上往前一，又回到了玉皇庙。纪大肚真是吓坏了，趴在地上气如，话都说不来了，看见画在墙上的大门没了，鬼将也没追来，这才了一气。他刚才急于逃命，顺手捡了一件大的带来，以为是个金驹什么的，等把气儿匀了再一看，没想到非金非玉，只是个大葫芦，气得他一跺脚，直骂自己手臭。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钱财虽好，那也得有命受用才行。凶神恶煞的镇殿将军仿佛还在前，打死他也不敢再去金殿中摸宝了。大葫芦再不值钱，好歹也是个件儿，无多有少卖几个是几个吧，总好过什么都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