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4/6)

勿怕，只走你的。城走到南洼边，用力将这枚针扔到里，然后扭就往回走，来回的路上无论谁在你后说话，你千万记住了不要理会，也不能回，看准了一个方向走，香灭之前必须赶回来。如此这般，连续三天，那河妖准死。”

铁本以为有多难，一听居然这么简单，拍着脯说：“这还不容易吗？您就瞧我的吧。”

崔老说：“你千万不能大意，必须照我说的，稍有闪失你的命就没了。想想你那老爹老娘谁能养活？”

铁称是，告诉崔老只放心，这些话他牢记于心，绝不敢忘，一定照崔老说的去。

崔老当即取黄纸、朱砂，画了一天师符，都是曲里拐弯的蝌蚪图案，谁也看不懂，让铁天黑掌灯之后贴到床；又取三大香，和钢针一并给铁，嘱咐再三，千千万万记住自己说的话，稍有闪失，不仅杨二爷的仇报不了，他的命也难保。

要说崔老的本事有多大，别说外人，连他家里人都不清楚，只能说是莫测。可他从不敢用，因为命浅福薄压不住，怕遭天谴挨雷劈，只凭摆摊儿说书算卦为生，依靠耍嘴混碗饭吃。这一次是替杨二爷报仇，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崔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得已铤而走险。他也明白自己上了岁数，又贪生怕死，去了就回不来，而铁正当壮年，气血方刚又心直胆大，或许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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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崔老在家里怎么担心不表，单说铁，此人虽是个直人，却也不傻，明白崔老用的这是法，听起来玄而又玄，自己可参不透，照崔老说的就行了。因此不敢多问，只把崔老的话记在心里，回到家和往常一样洗脸吃饭。他心想：这一次真让我把河妖除了，给杨二爷报了仇不说，我铁得多大脸？到时候在天津卫人称“除河妖的铁爷”，人前显贵，鳌里夺尊，越想越得意。回到家这会儿天还早，家里还没饭，铁一看正好，到外买完面儿又买了二斤鲫鱼，把辛苦一天挣的钱全了，回到家架起柴锅，来了一锅贴饽饽熬小鱼。为什么要吃鱼？铁心里有盘算：夜里斗的这个河妖甭是什么，都是里生里，肯定跟河中的鱼虾沾亲带故。既然都是里的东西，我先足足吃上一顿鲫鱼壮胆，多多少少添上几分底气。

老天津人有钱没钱的都吃鱼，有钱的吃好鱼，讲究“一平二鲙三塌目”。都知这句话，但说法不一样，有人说是味排的，有人说是上市先后排的，其实都不对。这个“一二三”说的是分量，平鱼个儿最小，但是一斤以上的才好吃，鲙鱼要吃二斤左右的，塌目鱼再小也不能小过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