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5/6)

大、朝向越好房钱就越多，院门只有一个，住全从那儿走。铁家是一间北房，崔老家朝东，说了屋一扭就是崔老家，大杂院儿还得走大门。走了没几步发觉不对，脚是一条很平坦的土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此时上星月皆无，四里乌漆墨黑，哪有什么大杂院儿，更是连半间屋舍也没有，后仅有一红光忽明忽暗。

他愣了一，心想：是了，后是那个香，崔爷告诉我夜里去一路奔南洼走，自己家住的是北房，由打屋门来，背对着香火儿走就是南！念及此，铁不再犹豫了，抬迈步就往前走。路上黑灯瞎火，除了铁一个人没有。走着走着，打前边过来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儿。铁走的这条路虽不宽，但是并排走上五六个人也是绰绰有余，可那黑衣老儿不偏不倚，直冲铁迎面而来。到了铁跟前，停脚步问：“后生，谁让你到这儿来的？你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往前走？”

铁记得崔老的话，不敢直视那个黑衣老儿，也不答言，低只顾往前走。

黑衣老见铁不说话，从后跟上来：“我说你等会儿，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听我一句劝，你赶回家吧。”

铁仍然装作没听见，继续往里走，但是心里也不免犯嘀咕，不知这老儿是什么的。

黑衣老儿见铁不理他，却并不死心，着脚步跟在后一个劲儿地问：“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你往那边去什么？还要不要命了？”

铁心觉奇怪：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两个人各走各的路，我没碍着你，你也没碍着我，你得怎么这么多？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没说来。这要搁在平时，以铁的直脾气，非得他几句不可，此时却不忘崔老的叮嘱，绷了这弦儿，生生忍住了没开，只是闷往前走。

黑衣老儿看铁的脸变化，继续说：“后生，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再往前走就回不去了，你知这条路是哪儿吗？”

铁这会儿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那个黑衣老儿如何啰唆，他也不去理会，加快脚步往前走。他平时以拉胶为生，脚很快，没多一会儿，走到一片黑茫茫的边，心想：这地方是不是南洼？铁往四看了看，再没有别的路可走，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便崔老的吩咐，用力把手中的那钢针往中投去，扔完了大针之后不再多看，扭就往回走。说也奇怪，路上那个黑衣老儿也不见了踪迹，他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微光，想起是之前在屋里的那引魂香，认准了方向走得更快了。

铁快步往回走，离那香火越来越近，瞅快到地方了，上忽然打个寒战，猛地睁开双，发现自己还躺在地铺上，那大香才烧了一半，刚才好像是恍恍惚惚的一个梦。这个梦可也够真的，低再一看，不由得倒了一凉气，握在手中的钢针不见了。在梦里不觉得怎么样，此时仔细一想，这事儿还邪乎。天一亮他赶去找崔老，把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崔老听完说：“你这么就对了，再有两天即可大功告成，但你千万记住，路上不能跟任何人说话，一定要在香灭之前回到家中。”

5

铁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一回的经验，第二天坦然多了。白天照样去拉胶，不等黑就收车回家，吃饱喝足了就在家待着。等到夜里掌灯时分，老爹老娘都睡了，他又上一支引魂香，看床的纸符也贴好了，手中攥第二枚钢针，什么也不多想，躺到床上就睡，再一睁又从屋里来，跟昨天一样，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条黑暗无人的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