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3/3)

惊呼。他忙透过帘向外望去，隐约见一只大船正驶到桥，桅杆却未放，见着便要撞向桥梁。杨戬越发慌起来，周遭一片大，那些人正好趁手。难这大船撞桥也是幕后之人有意安排？

这一慌，他中越发窒闷，几乎不过气来，哮症怕要发作。他忙从怀里取常备的药瓶。这时，喧闹声中，又听见窦监在轿前怒喝。他猛地一颤，忙掀开轿帘，将脸贴在窗边，向前尽力瞅望，只见对面拦轿之人骑匹，穿绣服，样貌极残狠。前有两个悍随从，挥臂舞拳，正冲过来。他越发促，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他闭上，不愿再看，大息起来。可这时，忽听见上那男声念：“咬牙攀上最枝，转去近危时。”

随即四周哄闹声越发震耳，无数暴喝、惊叫、怪嚷，更有许多敲打声、奔跑声、杆声、金刃声、撞击声……一起向轿冲奔而来，震得杨戬耳鼓裂，更是胀闷爆……轿忽一震，随即倾侧摇颤起来，他手一，那药瓶跌落到了脚边。

他神迷，见四周不住旋转，轿似已被外间怒气冲破，无数怨怒农汉，卷尘土粪灰；无数凄怨恶鬼，鼓动污涛血浪，一起向他围涌过来，将他卷困在中央。他拼力挣扎，却呼不得一气，咙嘶半晌，前渐渐漆黑。他知自己将死，心底猛然一惊，又生一气力，怪嘶一声，奋力睁开双，慌忙伸手去抓寻那药瓶。手指刚摸到药瓶，四周忽然静了片刻，轿窗边随即响起一阵唱声：“来窗外一枝柳，雨过船百里青……”

听到这歌，杨戬浑猛地一颤，顿时呆住。恍然间，似乎回到幼年，哮症一回发作，自己被母亲抱在怀中，一遍遍听母亲唱这《柳枝词》：“低声问儿何去，儿言白云那边行……”他听着，不由得停住手，闭起，嘶着唤了声：“娘……”

尾声 风土破

唱《柳枝词》的是陆青。

清明前一晚，他便来到东门，在王员外客店要了一间临街的客房。今早，他起来洗漱过，吃了碗面，讨了一壶煎茶，而后坐在窗边，静望街。

晌午，那些人陆续到来，三槐王家的、皇阁村的、望楼村的、帝丘乡的、驿乡的、襄邑县的、宁陵县的、拱州的、应天府的、皇中的，各自在街边张望，每个人都怀揣心事。陆青瞧着，不由得微叹了气。人人盼着能无事，却又不断生事，一生便在这无事与生事间奔波。陆青自家也因那片槐叶，了那小院，来到这里。不过，他不是来生事，而是想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