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5)

’；略有些凹缺的供三清，叫“万化归真，大成若缺”；还有那些生了虫、有黑疤的，拿去巷供土地公公，叫‘天不厌陋，地不嫌卑’。”

区氏听了，半信半疑。犄角儿知张用又在信编造、促狭逗人，正要悄悄劝止，张用却已经将区氏连扶带推，哄到小凳上，抓了把豆让她拣起来。

接着，张用便吩咐他和阿念：“你们两个也去办些正事。去银章家瞧瞧他家人回来没有。若没有，就向左右邻舍仔细打问打问。”

“打问啥？”

“这一向有哪些人去过章家。还有，清明前，朱家小娘最后一次去章家时，还有哪些人也去了？越仔细越好。你们两个，一个是过耳忘，一个叫心蒙油。记着随带好纸笔，全都给我记来。你上带的钱可够？阿念吃什么，让她尽吃个够。你们两个若想私奔，莫忘了寻个小厮把记来的单给我捎回来。快去！我也要办正事。”

犄角儿从没和女孩儿一起过门，心又喜又局促，连手脚都有些发木。他偷瞧了瞧阿念，阿念却似乎浑然无事，抿着小嘴微微笑着。不过她的昂得比常日略些，小脯也更些。犄角儿这才偷笑了一，也昂起了。

了巷，迎面一个小厮快步走来，端着个托盘，上三碗腾腾瓠羹飘着鲜香气。那小厮瞅了他们一，中羡妒。犄角儿以往也是这样羡妒其他小厮，这回总算到自己被羡妒，陡然了几寸一般，也昂得越发了。

犄角儿姓罗，十三岁就受雇到张家，伴侍张用。他爹是个木匠，不过只能造些寻常桌凳，勉营生。有回张用的父亲经过他家店门前，旧疾忽然发作，倒在地上。他爹忙将张老作扶家，又唤了郎中来看视，救了张老作一命。张老作为谢他爹，教他制作一椅，上有靠背、扶手，坐板改为绳穿的一排竹片，椅则是前后相的两个木框，用细铁铆合，可以折叠，轻易携。他爹学会这手艺后，试着了几把，没想到很快便被买走。他爹便转而专椅，生意从此大好，更得了个“罗椅”的名。

张老作一直担心儿张用行事乖张，见犄角儿格朴诚，便想雇犄角儿跟随照看儿。他爹自然喜无比，慌忙将他送到了张家。犄角儿本来叫奇乔，张用一见他，就给他改了名叫犄角儿。

犄角儿原是奔着张老作来，见这个小主人说话没一句正经，行事更是没东没西，心里大为丧气。不过，他自小便实心，来时爹又反复告诫他要敬顺主家，他便只有耐服侍。整日跟随这个小主人，比追一只小雀更耗神费力。开始时，他每天累得骨酸疼，心更是疲乏之极。时日久了，才渐渐惯了。

“张姑爷躺在地上什么？”阿念忽然问。

“他在琢磨难题。说这样面天背地，神才能飞，气才能沉。”

“他快快想法找回我家小娘才好。我家小娘那样贵，换张椅，都坐不惯。她去银章家，特地带了个锦垫。这会儿，不知她在哪里，那个锦垫若是丢了，她只有一直站着了。就算找不回她，若知她在哪儿，我去送些被褥、枕、手帕、香炉也好啊——对了，还有小茶炉、铜壶、茶瓶、茶盏——她吃茶都是自己煮、自己茶，从来不许我碰。已经两天了，她渴也要渴死了……哎，一想这些，我又要哭了……”

“你莫忧，我家小相公比世上所有人都聪明，他一定会想法找回小娘——对了，早起还没吃饭，你最吃啥？”

“我心上第一吃的是麻酥。”

“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