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4)

“你想逃？这凶徒一夜之间连杀你四个同乡，接来恐怕便是你了，你逃得掉？还有，就算你不说，你们九个只死了四个，还有五个活。这案不小，我能轻易猜黄臭臭的死，官府迟早也能查明白。与其被官府拷问，不如悄悄告诉我，早些找那凶徒，你也就平安了。至于黄臭臭，他已死了三年多，尸首自然也绝寻不见，到时间你再来个尸骨无存、死无对证，不就脱得净光了？”

“嗯，这个黄臭臭虽没被劈成焦骨，却不知自己是一鲜骨，他爹又没教他狗是狼的舅，无事莫逗。雨夜荒郊，肚饿牙，生生把九个娘舅成了九外甥，哈哈。继续，你们如何杀的这臭臭？”张用笑着问。

麻罗在前，乌扁担在后，一起抬起那檐，柳七和其他人也都起跟在后面，往南边赶去。

唐浪儿站在那里，嘿嘿讪笑。柳七心里厌恶，瞧不去，便爬起走过一边。经过乌扁担时，见他脸生怒气，拳攥了起来，麻罗在旁边也发觉了，忙拽了拽乌扁担的袖：“走，我们去寻轿。”

黄三奇顿时骂起来：“瞎了的贼囚，这个独都没跌倒，你倒白鼓瞪着一对卵，望屎汤里栽。知我上这件衫值多少银不？路都走

柳七望着张用，不知该信还是该怕。但相比张用，那凶手更可怕。当年的凶案，的确像张用所言，尸骨无存，死无对证。哪怕官府查问起来，也能抵死不认。倒不如信一回张用，凭他的过人聪颖，或许真的能查那凶手。两相比，最差都是死，他宁愿知真相后，清清楚楚地死。

第十三章 杀

他默默吃完自己那只饼，其他几个也都四散悄悄坐着。黄三奇继续夸耀着富贵，没人声打断。等了好半晌，才见麻罗和乌扁担扛着个木架回来了，唐浪儿跟在旁边。那架瞧着极陋，两才砍削的树枝，手腕细，两用短扎住，中间用藤条编了个兜。

小雨一直在飘，天渐渐昏暗。黄三奇一路哼着小曲，猫叫一般，柳七听得心都要揪起。不止如此，后来，黄三奇竟哼起柳永那首《蝶恋·伫倚危楼》。到末尾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竟也不住声地反复哼。柳七听着，就如肚被黄三奇扯住绞拧一般。他瞧着乌扁担后腰别的柴刀，恨不得立时来砍死黄三奇。可就在这时，那檐忽然一歪，黄三奇怪叫一声，栽到了泥地上。原来是麻罗在前了一跤。

“跟着我还愁没银钱？在这顿丘县，便是知县的轿，我说借，他也不好推辞的，谁敢跟我讨赁钱？算了，天也不早了，只好委屈我的尊腚了。”黄三奇说着走过去，跨过木杆，坐到了中间藤兜儿上，把背上的包袱转到前抱住，大声吩咐，“走！去汴京！”

柳七听了，心里一阵不自在，像是肚被张用伸手去掏一般，这才有些后悔不该来这里，便闭住嘴不肯再说，低盘算起来。

听其声，求其义，考其序，无毫发可移，此所谓天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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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黄三奇刚嚷完脚疼，又说肚饿了。唐浪儿忙从怀里取自己省的那只饼，弓着背笑嘻嘻递给黄三奇，黄三奇却不乐意起来：“没有桌椅碗碟箸也就罢了，这样蠢大一张饼，掰也不掰开便拿给我，当我是吗？”

黄三奇见了，立即嫌弃：“这是什么鬼糙事？不把我扎破？”

众人听了都一愣。唐浪儿顿时有些难堪，但还是掰开了那饼，讪笑着递了过去。黄三奇一手接过一半，先咬了一左边那半，边嚼边说：“若是在我家宅里，那几个使女见我走累了，早就争着来替我捶了。”接着，他又咬了一右边那半，“我又不是蜈蚣，哪有那么多条让她们抢？我只许阿七和小梅挨近，这两个丫还算有些姿，小梅又比阿七媚一些，我就让小梅捶大，阿七只许捶小……”

其他五人都各自低，坐回到边。黄三奇也坐了来，一边嚼吃一边嫌弃，一边不住夸耀自己家中诸般富贵尊享。柳七虽隔得有些远，却也听得清清楚楚，越听越厌恨。但黄三奇所言的那些，都是他从未经见过的。他曾听人叹“富贵压死人”，当时还不以为然，心想你富你的，我穷我的，有什么相？柳永一生潦倒困穷，但这世间所有富贵也敌不过他一句词。然而，这时他才发觉，“富贵”这两个字果真如山一般重，就如渴思、饥求饱，本由不得人。人说不相，只是并未真的见识到富贵。真站在富贵面前，不知骨要多，才能直。柳七知，自己虽不听，但在黄三奇面前，气立时便弱了几分。

“我也去！”唐浪儿忙跟了过去。

定主意后，他又开讲起来——

——沈括

麻罗忙说：“四都寻不见轿，就算有，我们也没银钱借赁。幸好乌五腰里还别了把柴刀，我们就现砍树枝，扎了个檐。您就先将就将就，到前村镇再想法。”

就被劈成焦骨了。今晚我得找个舒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