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4/4)

慌，忙说，“我没声。”

“哦。那你继续……”

柳七当时的确没有声，他想起之前用锄砸傻的刘二。那回他并不觉着自己有错，那是为了惜护柳永的词。黄三奇虽也和刘二一样，用那脏嘴玷污了他至的柳词，但杀黄三奇却是为了钱。心中傲气让他不愿意这等事。

他望向其他几个，那几人都现惧意，犹豫不宁。

昏蒙蒙中，一阵静默，只有雨声不止，落沙一般。

半晌，乌扁担闷声开：“你们怕，我不怕！我来动手！”

“不成——”麻罗沉声说，“这事要不，都不。要，便一起。若不然，没动手的，日后难保不去给官府证见，只要有一个松，咱们都逃不过。”

“可分了银，没人撇得开。”江四忙说。

“杀人要死，劫钱却不。我亲见识过，人为了保命，什么事不来？”麻罗语气如刀一般。

又一阵静默。一溜儿雨从柳七后脑光脊背，冰冷髓。

麻罗忽然又开：“这么办，我先来动手——这样，我罪责最大，我也愿意担。但你们必须一人补一刀，不论轻重，只要动过手便成。”

说着，他伸手从乌扁担腰间那把柴刀，那刀面虽然积了一层锈，刀锋却仍寒光一闪。柳七心上像是被划了一刀，又打了个寒战。他旁的郑鼠儿跟着颤了一，其他几人也都避退之意。

“若想分银，就得动手。不愿动手的，赶说——”麻罗握着柴刀，环视众人，“不得这五十两银，当然活得去。不过，我不知你们如何想，我是不愿再活得牲畜一般，每天累断腰，却只够吃两碗麦饭。想学门手艺，活得轻省些，可手艺是财路命，非亲非故，平白谁肯教你？地上躺的这鸟货，一生来便大宅大田、吃穿不尽。享尽了福不算，还倚仗他家老鸟货的势，到欺人辱人。我听人说，‘一门手艺通，银钱来无穷’。有了这五十两银，再加上诚心、气力，便能去学一门手艺。有了手艺，便再不用牲畜一般被拴死、困死、累死，想去哪里活，便去哪里活。”

柳七原本已生退心，听到这番话，脚像生了一般，再不动。其他几个也一样，都望着麻罗，目光在夜影里急剧颤动。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不愿动手的？只要有一个，咱们就把银留给这鸟货，各自奔自家的苦前程。”

柳七心里一阵忐忑，“不”字本说不。其他人也都静默不语。这时雨得大了，噼噼啪啪砸在脸上，又冷又疼。

“没人说不愿？既然没人，那我就动手了。”

麻罗握了手里的刀，微咧着嘴，牙关咬，有些发颤。雨滴砸到刀背上，发当当重击之声，似在不停促。麻罗低望了一手里的柴刀，像是站在悬崖边向探看。柳七的心也随之一。

麻罗重重呼了气，右手再次刀柄，转俯，左手一把揪住黄三奇的发髻，将柴刀抵向他的脖颈，黄三奇却仍昏迷不醒。麻罗像杀猪匠试刀一般，连换了几位置。柳七里瞧着，觉着自己脖颈上一阵阵割痛，都绷起来。

麻罗试准了位置，右手臂略微一抬，左脚向后一蹬，柳七忙闭上了。他似乎听到唰的一声，边几人全都随之低低惊呼。片刻后，又全都没了声响，只有雨声噼啪。他小心睁开，见大家都惊望着麻罗，而麻罗则已回转，仍握着那把柴刀，刀上不住落，黑暗中看不清是雨还是血。柳七小心望向泥中的黄三奇，黄三奇仍那般躺着，脖颈似乎有黑，雨珠不断落向那里，黑不断外溢。

“我已完，一个。”麻罗声音既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