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5)

“他可吃醉了酒？”

于仙笛一听，忙望向门边，那里果然斜靠着一把竹扫帚。他心里暗想，至少买这丝线时，典如琢既没有吃醉，也尚无轻生之念，否则便不会如此细心挑选丝，更不会去扶起这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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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街，便一瞧见妻于氏立在店门首灯笼，清清瘦瘦，一枝秋风孤一般，正朝这边望，自然是在候他。他这时最受不得妻关切多语，好在于氏远远一望见他，略一怔，随即便转去了。虽然隔得远，却仍能觉到那目光似乎有些怨。自然是清早冷淡了她，仍在计较。他想，也好，自己正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想到

程门板骑着驴回到家里，累得腰麻木，脸更沉得生铁一般。

可是今天不像往常，心思始终凝不到一，不时要抬朝厨房那边望一，耳朵也尽力听着厨房里母三人压低的说笑声。他觉着这一向，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像自己，他不喜这般。

“那大嫂记不记得一个叫阿青的女孩儿，常来您这里买丝线？”

“劳烦您再细想想，那人二十三岁，生得清瘦文气，穿了件旧青绸袍。”

他先去对面车铺将驴还了，而后拖着疲躯走了自家店里，九岁的女儿牵着三岁的弟弟站在后门边，一见他，女儿怯怯唤了声爹，便转跑后院去了，儿则笑着朝他颠颠奔过来。他除了板起脸立威严，至今不知该如何个父亲。女儿自小就有些怕他，从不敢凑到边。儿却毫无知识，叫着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他只得伸手摸了摸儿。儿却拽住他的衣襟，猴儿一般要往他上爬。他有些不耐烦，但一瞧见儿那憨小脸，心忽然一，俯抱起了儿，心里却有些抵拒。心一，人便会，费力树起的威严也会塌。若没了威严，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存立世。

“上个月？我这里每天主顾的，哪里记得住上个月的事？”

儿不住摸着他的耳朵、髭须，他尽力避着，走后院，见小堂屋着油灯，女儿端着一盆颤颤漾漾搁到了盆架上，扭怯怯说：“爹，洗脸。”他看到女儿那怯生生模样，心又一，微了，放了儿。女儿忙过来牵住弟弟，小声让他莫要再闹。

“是。这丝线倒是各家都有，不过这白绳是我扎的，应该不差。这位相公问这个什么？”

“冷淡淡、拘谨谨的。”

“记不得。”

程门板洗过脸，回一瞧，妻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来，经过时并不瞧他，轻步走堂屋，将饭菜轻轻摆到桌上，而后背转唤了儿女，一起厨房去了。程门板站在廊看着，略有些发愕，妻从没这样过。不过他不愿多想，屋走到桌边坐，一瞧，一碗烧、一碟拌生菜、一碗肚羹、三张韭饼，另有一大盅酒。荤素匀当，鲜相宜。妻总是这般，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胃。他呷了一酒，抓起箸儿大吃嚼起来，像是要将琐碎家事全都吞，好腾空了心，尽快理个绪，想明白那桩焦船纵火杀人案。

“他当时神瞧着如何？”

“我是来问个人，上个月初八那天，是否是一个年轻男来买的？”

他一将那盏酒全都喝尽，望着空酒杯，尽力凝神寻思案：那焦船纵火凶手并非外来之人。那人当时一定就在那船上，而且和那一家人相熟，否则他如何在茶汤里药，又如何能确保那老小五人都喝去？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喝那茶汤，便会尖叫呼救，甚而逃生。看来，凶手应该是那没被烧的壮年男。他去租船时，说自己会撑船。船自然是他划到那个僻静，而后熬好茶汤，了药，哄骗那五人全都喝，等他们昏倒，浇油烧了船。只是，他为何要杀那五人？难有什么仇大恨，又为何会自杀？真是由于畏罪？

“在彩画典家使女的阿青？她我怎么不记得？利利一个女孩儿——哦！我记起来了，上个月月上，是有个年轻相公来买绿丝线，都快傍晚了，他来先问阿青是不是常在我这里买丝线。我说是，他才说要买绿丝线。我取线样儿让他选，他比照了半天，才选了这四样绿。我当时还暗暗想，一个男人家还这般细细琐琐的。”

“没，好端端的。他买了线去时，见那把扫帚倒在门槛边，还帮我捡起来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