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5/5)

黄瓢心想，青绿孟家若遇事，怕也该是弟弟孟歪嘴，不如先去他家瞧瞧。两兄弟家其实在一，孟歪嘴好酒好赌，不置家业。孟青山只得帮扶他，将自己那座园分了几间房给弟弟，钱替他娶了亲。又嫌弟弟成日呼朋聚友，不得清静，索起了墙，给弟弟隔一个小独院。

黄瓢提着箱一路来到陈桥门外，寻到孟家那座宅院。东边青瓦粉墙围着一大座园，里木葱茂。西边角上窄小一座院，墙斑驳、门漆剥落。两里对照，像是人穿了件雪白衫，腰间却系了个脏布破袋。

黄瓢走到小院门前，轻轻叩门，半晌，门开了，却是一个年轻妇人。一张大宽脸，珠圆瞪瞪的，左边颧骨上一片青瘀，孟歪嘴的娘氏。这妇人在彩画行极有名，心气极，又刚，自从嫁了孟歪嘴后，百般不如愿，夫妻两个时常吵闹厮打。她颧骨上那片青瘀恐怕又是孟歪嘴打的。

“黄瓢？啥事？”妇人气横横问。

“孟二嫂好，孟二哥可在？”

“没在！”

“去活儿了？”

“老娘哪里知？”妇人说着就要关门。

黄瓢忙取一罐姜豉：“这是我浑家才酱造的姜豉，让我送一罐给二哥、二嫂，闲时略过过。”

“你们两儿总是这么有心，连我这歹命背时货都常记着。”妇人神顿时和缓来，圈不禁泛红。

黄瓢瞧着，心里一阵恻怜，又混着些自叹，我们夫妻两个竟也有被人的时候。他怕氏真的滴泪来不好看，忙转过话：“隔院孟大哥不知可好？许久没拜问过了，又怕搅扰他。”

“伯伯他善人得善报，其他都好，只除了我家那贼骨时常让他不安生——”妇人眉又拧了起来，“那贼骨黄汤成了爪风，画刷都拿不稳，却整日痴想发迹。这一向又疯症起来，燎赶，想《百工谱》。连伯伯那等手艺都不敢想，他却歪扯着那张泡嘴，指天戳地夸。这两天不知又去哪里赶丧尸了，只愿老天收了他，从此大家都清静！”

黄瓢不敢再接话，小心赔着笑，了声别，忙转离开了。

范大牙忙离开砧老孙家，往城里赶去。

那萝卜案中，张用推断杀乌扁担和任十二的是独田，却不清楚动因。照老孙浑家所言，田中意老孙女儿阿善，阿善又似乎曾被乌扁担暴过。杀因恐怕正在这里。那妇人又说清明那天天黑时，阿善回过家，却不肯过夜，神瞧着有些不对。独田又在巷等她，两人莫非在合计报仇？当天夜里，乌扁担和任十二便被杀了，这应该不是巧合。

昨天晚上，阿善又托人给他爹送来一张钱契，竟有二百贯，这么大一笔钱不知又从哪里得来的，这里怕还有其他隐。范大牙原本觉着这差事太过琐屑，不值得跑，这时又有些动心了。

他一路赶到丑婆婆药铺，寻见了那个姓林的账。那人去年打了一桩官司，还请了讼绝赵不尤替他诉讼，是范大牙经的手，因此认得。

“林主，你店里可雇了个叫阿善的妇人？”

“嗯，不过她已走了。”

“走了？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