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5/5)

，整条街的人都挤挨着。王哈儿趁势尽力挤到了珠娘边，周围人影挡住了两边的灯光，他的肩膀贴着珠娘的臂膀，柔柔的，更嗅到一丝甜香气。珠娘只偷偷瞧了他一，随即羞转过，再不敢看他。他心猛起来，跟着人挪了几步后，在黑暗中鼓起勇气，伸手摸向珠娘的手，珠娘立即觉察到，慌忙躲开，但人挤得太，手臂都不开、弯不成。他再次伸手，这次一把攥住了珠娘的手，珠娘的手先挣了挣，随即便不动了。他狂喜至极，再不松手，只觉得那只小手，指尖凉，掌心温，自生以来，从没摸过这么神妙心醉的事……

忆起当时那景，王哈儿不由得咽了。再念起那些年珠娘隔墙给她抛的各吃，除了爹娘，其实再没第二个人对他这么好过。他忽然发觉，得了珠娘那么多东西，自己却从没给珠娘送过一件东西。想到这，他心里顿时升起些悔疚来。那天，珠娘问他：“我爹那些钱若找不见，你仍娶我？”他答得有些虚，的确，若在两千六百贯和珠娘之间选，他自然会选那笔钱，有了那些钱，比珠娘好的妇人不知有多少。但若没有那些钱呢？他望着灯影闪的河，想了片刻，心里答：若没有那些钱，我自然愿意娶她，除了娘，再没有哪个女孩儿跟自己这么亲过。当然，最好是人财都得。

他笑着叹了气，继续慢慢前行，不觉走到河湾边、梢二娘茶铺的后面，雷炮尸首就是在这岸边发现的。他不由得站住脚，寻思起来，究竟是谁杀了雷炮？他扭望去，梢二娘茶铺虽然亮着灯，但两盏灯笼都挂在里街那边，几盏油灯都是给客照亮用，摆在店里桌上。后边朝河这边没有一盏灯。雷炮若是在这里被人谋害，连凶手的模样都看不清。凶手选这里杀害雷炮，果然极安全……

想到这里，他有些怕起来，刚要离开，忽然觉得后有响动，随即一细线从上落，勒在他脖上，是铁丝。他忙要喊，却只发一嘶哑声响……

曹厨傻了一般。

他坐倒在岸边地上，呆望着河面灯影，听着声，心里惶惶无助。又想哭，咙却哑发不声。

世上人比蚂蚁还多，可真正跟他亲的，唯有娘和珠娘。可这两个人偏生又像是世仇一般。娘用死来自己休了珠娘，如今娘真的死了，珠娘也冷了心，连话都不愿跟他说，那天竟当着众人为王哈儿骂他。他觉着自己像是被人遗弃的一个傻儿一般。空中飘落一些滴，不知是河还是雨。落在脸上，冰凉。

他忽然想起珠娘初嫁过来几天后，也过一场雨。那天店里没客，曹厨傍晚就回家了，刚要门，一个人迎从门里来，险些撞上，是鱼儿巷的羊婆。她素日如鹰鹞、嘴不饶人，那天见到曹厨，神略有些慌，只问了一声好，就撑开伞，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