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4/5)

梁兴在虹桥等了许久，总算等来了石守威。在龙标班中，梁兴和石守威最投契。

那回梁兴要立威，在金明池麻绳索桥上，将五十人全都落冰里后，他知这些人虽然不敢再低看自己，但必然心怀怨愤不服，这威尚未全然立起。果然，第二天在校场上，每人一把木桨，演练划桨。梁兴自己也从未划过桨，特地去向几位老船工仔细讨教过，才掌握了其中关窍。他一个一个校正军士们握桨的姿势，到石守威那里时，石守威虎着脸，别着胳膊，和梁兴较劲。

梁兴正要拿他刀，便笑着激：“你这臂膀有些拐，是不是昨天被冰冻坏了？”

“冻你娘！”石守威果然恼怒起来，“你昨天不过是瓦肆里巧耍尖的贼把戏，你敢在这平地上跟爷爷真刀真枪一场？”

“成！不过不必真刀真枪，怕伤到你，我难差。咱们就用这木桨对一阵。”

“凭你那些猫三狗四的手段？木桨就木桨，来！”

两人各执一木桨，对起阵来。禁军“十刀八、六箭七枪”武艺排名中，石守威名列“十刀”第三位，尚过梁兴一位。他把桨当刀使，抡得呼呼响，力极猛。禁军演武竞技时，梁兴就和他对过阵，的确是一等好手，自己刀法略逊一分，输给了他。那之后，梁兴曾仔细揣过如何对敌，纯以力拼，自己不是石守威的敌手。石守威刀法又纯熟，百十招之很难寻破绽。前一晚他读《孙兵法》，读到那句“利而诱之，而取之”，顿时有了主意。石守威求胜心重，唯有先示些弱，诱他急击，才能让他些漏。不过石守威虽有些躁，但绝非一般俗手，这诱敌之计把握不好，反倒会自招其败。

于是，他沉住气，挥动木桨，和石守威对斗起来。石守威果然是劲敌，刀法沉实浑厚，梁兴将枪法、法混刀法中，全力迎战，也只打了个平手。斗了五十回合之后，他上已经汗，石守威却似乎越来越猛。围观的那些士兵全都替石守威叫好。梁兴暗暗心惊，但随即发觉，石守威这是有些发躁了。

梁兴瞅着石守威又一桨劈来，他侧让过，石守威一折腕，变作横砍。梁兴斜撑木桨去挡，石守威却手臂一沉，桨压低，转而剁向他的。梁兴见他使过这一招，一波三折，步步，就算避得过前两击，也很难避开第三击。石守威这是决胜一招、志在必得。

时候到了——梁兴微些慌意，倒着避开，随之斜仰，他忙用木桨撑地，险些摔倒的样。石守威果然中计，一桨向他狠猛捣来。梁兴却双手撑桨，腾跃起，避过石守威木桨，跟着一记燕尾剪，从半空中连续踢向石守威。石守威大意外，慌忙急退半步，躲过了第一脚，却被第二脚踢中左肩颈。在那些兵士的惊呼声中，他重重栽倒在地。

梁兴忙过去伸手拉起石守威：“石兄弟刀法果然，梁某侥幸得手。惭愧！”

石守威却叉手一拜，诚恳：“先前听‘斗绝’名号，想着不过是虚夸唬人，今天算是真实领教了，之前诸多不敬，还请梁教莫要怪罪。”

至此，梁兴才在龙标班中站稳了脚跟，也和石守威成了莫逆之。

，他陷困局，不能现走动，但一些事得去查问。因此才想到石守威。他知石守威信得过，便把自己这几天来的遭际尽数告诉了石守威。

石守威听完后，呆了半晌才叹：“这是什么鸟事？这般诡诡绰绰。哥哥，你要我什么？”

“之前我疏忽了一件事。清明那天中午，钟大那只船驶向上游，直到傍晚，我在崔家客店前面河湾那里找见那船。假蒋净的尸首并不在钟大船上，大白天，汴河上那天人又多，自然不会当时便抛尸河中。应该是先搬上了岸，藏了起来，等天黑了才偷偷抛河里。这些事，必得近便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