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4/5)

后笑望着他，柔声说：“了，这回去没跟人动拳脚。快些去睡吧，以后早些回来。”

他听了，险些掉泪来，忙扭回屋睡去了。自那以后，他不愿让娘再为自己悬心，除非不得已，再不和人动武。他娘也四去跟人夸耀：“我说我这儿跟他爹一样，你们偏说他随了我的脾。你们瞧，只要这倔劲儿一过，活脱脱跟他爹一个了。这满营里，再没有比他们父更能稳得住的了。”

他娘笑起来从无避忌，笑声也极利刺耳，黑暗中，梁兴似乎看见、听见了一般，心里不由自主低唤了一声：娘。

丁豆娘猛然从梦里惊醒。

她梦见丈夫韦植浑酒气、双通红，拿着把菜刀从后门冲庄夫人家，一刀砍倒庄夫人，又奔里屋，迎面砍翻了董嫂。她忙去阻拦，她丈夫回转，双血红瞪着她，瘦脸搐着，朝她狠狠：“儿找不回来了，我们还活着什么？你我两个一起到间会儿去！”说着就举刀朝她砍过来。

她惊一冷汗，猛睁开，心剧不止，息了半晌才渐渐平复，伸手一摸，丈夫躺在边。

“梦了？”丈夫忽然问。

她又吓了一，但只“嗯”了一声，便背转，却再睡不着，睁着，望着漆黑神，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一个梦。夜里她睡时，丈夫还没有回来，这时能闻到丈夫上散着酒气，鼻息短促，发闷闷的怪响。回想梦里丈夫那凶残模样，还有那句话，她心里一阵后怕和酸楚，不由得叹了气。丈夫似乎听到，鼻息忽然停止，片刻后，丈夫也背转了，鼻息声随即重新响起。

她不由得想起新婚那些时日。丈夫虽是男，却似乎比她还羞怯，不敢正瞧她，有事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唤她时，只叫她“哎”。至今也仍是这样叫她，她甚至怀疑丈夫是否知自己的名字。而她，自小跟着爹娘在店里招呼买卖，从不怕人，说话也大声大气。嫁过来后，她先还有些羞怕，但见到丈夫这副怯样儿，她便放了胆量，有意逗丈夫，拿直直盯着丈夫，丈夫不住躲闪回避，有几次太慌窘，不是踢翻了凳，就是撞倒了柜。她乐得不行，哈哈笑了声，丈夫先还有些恼，但后来也忍不住些笑来。只是即便笑，也极拘谨。

这样的丈夫不是她年少时心里偷偷想的那，不倜傥、不温存、不宽厚，但她并不厌烦。相反，看着丈夫板着脸孤闷闷的样儿，心底不由自主会涌起一阵怜意。

儿生后，丈夫的笑容猛然多了起来，也愿意跟她说话了。她也越发中意这个丈夫了。这样一个安安稳稳、和和乐乐的家，还能盼什么呢？

可是，正月那天傍晚，一阵寒风就把这个家成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