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3/4)

”

回想起程得助那天的诚朴笑容，洪山心里又一阵愧疚。随即想起上个月临别时，十七娘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可要早些回来，帮我寻回儿。也得帮我救他！”

他当时没敢答应，那孩刚被儿掳走那几天，他也焦心之极，早晚不歇，四跑着寻找打问，连军中开发的新鞋鞋底都磨破不能穿了。他先还不信儿之类的鬼话邪说，可丝毫找不见孩的踪影，而且又有许多人家的孩被掳走，满城都在传说儿。不由得他不信了。等押运军粮回来，他打问了一，隔了近一个月，被掳走的孩竟又多了许多，听说有几百家。只有一家的孩半夜被送了回去，可送回去时孩早已死了，而且被蜘蛛网包裹着，像个大茧一般。洪山听到后，既惊又痛，继而心底冰透。隔了这么久，被掳走的所有孩恐怕早都没命了。

十七娘死了，孩也找不回来，至少该替她了一个遗愿。

她那句“也得帮我救他”的“他”说的是程得助。最后她又追来补了一句：“你欠他们父的！”

是，我欠他们太多。其他的力再使不上，至少该尽力去救救程得助。

洪山又回望了一那凶案院门，随即转往开封府大狱走去。

邓紫玉换了一常日舍不得穿的贵衣裙。

这衣裙是了二百二十两银在周皇亲家绣坊剪裁的，里是建小纱浅紫抹，苏州绯芙蓉隐纹的绞罗领衫，是成都蔷薇纹的紫绫裙，最外了件绫锦院官制梅璎珞紫绫裁的窄袖翻领衣，仅领襟上那一条贴金印敷彩的缠枝纹紫缎边，就费去了三十两银。上了银丝嵌珠的鱼枕冠，又斜了一支镶了紫晶的银雀钗。

穿好后，她在那面大铜镜里一照，只觉得自己袅如柳、艳似紫，便是站在汴京那念十一丛中，也绝无逊。连站在一旁的丫翠鬟都睁大了睛，啧啧叹个不停。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俏然一笑，而后取过那方绣了一块紫玉的新绢帕，扶着翠鬟的手，了剑舞坊，走向对街的红绣院。一个仆妇忙抱着两盒糕跟在后面，这是邓紫玉特地让人去京城最好的观桥孙娘糕饼店买的，一盒甘饼、一盒玉屑糕。

她不愿再假借人手人，决意自己亲自去红绣院探一探。虽然两家对街，这却是她一回来红绣院。抬见门上缀的锦绣彩旗灯笼，都仿照着剑舞坊的样儿，却又着小家气，她不禁暗暗发笑，将昂得更了。

时候尚早，红绣院门只有一个仆妇拿着拂尘，在掸门窗格上的灰。那仆妇扭一看到邓紫玉，像是见到了皇家御使一般，顿住惊住，随即便转朝里跑去，脚一，险些绊倒。看到她这慌蠢样儿，邓紫玉越发觉得好笑。她昂首走到门前时，一个五十来岁的锦服妇人已经小跑着迎了来，是红绣院的崔妈妈。

“九天菩萨哟，是紫玉姑娘？怪我家后院墙角那一架紫薇今早忽然开了，我还纳闷呢，原来是应到你上！这可真真是紫气门、珠玉照堂呢。”

“什么应不应的？咱们这些丑贱草，原也只开在墙角。”

“你听听，紫玉姑娘这俏跟舞剑似的，再没有谁伶俐得过。往常百请千请的，紫玉姑娘从不肯赏脸，今天怎么忽然有了兴致来我这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