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3/5)

大奇自从十七八岁离了家，跟着一班游手，开始在杭州厮混以来，到遇见的，不是，就是狠，哪里被人这么善待过？他的心原已一片冰凉，这时却涌起一阵阵，睛一，险些涌泪来。他忙尽力忍住，微微张开了嘴。桑五娘一小、一小慢慢喂他，那药汤极苦，还散着一腥臭。可他却毫不觉得，竟隐隐尝一丝甜来。

蒋冲略略能动弹一些了，但只要那个年轻仆人凌小七在，他一丝都不敢动。

凌小七或许已经认了他就是上回来念经超度的僧人。若真是这样，他们为何要救我？还这般悉心照料我？这其间难有什么险恶用心？他越想越怕，但瞧着凌小七那耐心淳朴样儿，又本看不他会藏着歹毒。

他焦了许久，忽然想到，又不是我寻上门要来他家念假经，是老何在半路追到我，请我替他家大官人超度。我念假经，他们应该并没有察觉。我离开时，他们还送了银两。这回被他家狗咬伤，更是意外。他们就算认我就是那念经的和尚，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我谎称是烂柯寺僧人，也并不算全然说谎，他们若去打问，我也的确在那里寄住。

要担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那张写了“救我”的字条，不过当时应该没有人察觉，否则他们不会轻易让我离开；另一件才真正该担心，龙津桥那两个贼军汉，他们认了我。他们若真是和楚家人一伙儿，我又正落到楚家动弹不得，那我只有任他们置了。不过，看起来，至少那两个贼军汉并不知我在这里，否则楚家人哪里会这么善待我？也或者，两个贼军汉和楚家并不是一伙儿。这样就更不必担心了。

细细想了一通后，他才终于心安了一些。

这时，那个凌小七端了一碗粥来，放到桌上。又小心扶起他的，用枕垫了些，而后端过碗，用汤匙舀了一些，笑着送到他嘴边：“看你的量格，只吃些粥，怕是不济事。可你的嘴又不能大动，只能先将就两天。等嘴能动了，就给你饭吃。”

“多谢！”蒋冲费力说这两个字。

“你能声了？”

“我是那僧人。”蒋冲想，与其让他疑心，不如自己说明。

“哦？”凌小七一愣，随即笑起来，“果然被我猜中了。你真是烂柯寺的僧人？”

“只寄挂了两天，熬不住，只得还俗了。”

“难怪。也是，佛门那清苦，有几个能熬得住？我跟烂柯寺的弈心小和尚说过两回话，他都熬得有些疯癫了，张嘴就是诗啊文的，再熬去，不知他会说些什么古怪来。你替我家大官人念经超度，如今又被我家狗咬，这难是佛门说的有缘？只是这缘分也太恶了些。果然是信不得。”

蒋冲一直盯着凌小七，见他听自己说来后，神如常，话语轻松，又放了一些心。

第八章 脚趾、病容

仁者，人悯知勤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