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5/6)

倒也能勉糊。但这事了，便练了一手挖坑、刨坟的独特技艺。不但是刨埋死人的坟，也刨死去很久人的坟。刨死去很久人的坟虽然不积德，但其中的收获却可以让他们买地、建屋、成家，延续倪家香火，所以倪姓孙的家境倒也不比言姓差多少。不过因为倪姓孙挖坟发财的行径，以及言家人昧了死人钱财，所以上德塬又被人们叫成了丧德塬。

但是灾难面前是没有言姓、倪姓之分的，也没有贫富之分，有的只有生死之分。更何况有些灾难或许真就是上天报应。

上德塬的老老少少全没料到灾难会来得这么突然。天刚蒙蒙亮，晨雾很，十几步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往往比看不见更让人无从防备的是在看不见的同时还听不见任何声音。

有个老人起得很早，没起来之前他还隐约听到屋外有些东西在缓慢移动，反是开了房门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不以为然的老人直接开了院门走雾里，于是看到了雾中许多鬼怪一样的脸。

脸是鬼怪的脸，是人的，虽然站在雾中一动不动，但所站的位置却是将上德塬各家各的房屋都置于包围之中。老人没来得及声示警，就在他张开的那个瞬间，寒光如电，本该发声音的已然被切断。张得很大的中没有声音发，只有血。

所有的攻袭是在一声沉闷的音之后，这音沉闷得让人觉是由地狱传来的。像是人临死吐最后一气的叹息，又像鬼魂喝孟婆汤前的最后一声哀怨。

惊呼声来自最早一批遭遇袭击却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某个人，惨烈的呼叫声让整个上德塬会到了恐惧。兵荒的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于是赶呼唤家里的人起来，然后再兄弟邻里家互相招呼，呼儿唤爹声连成一片。不过所有这些行动都太慢了，有些人还未来得及被呼叫声唤醒，恐怖就已经到了。

鬼怪的攻击是无声的，就如同从雾里卷的一风。奔跑、跃、翻墙、过屋，始终都没有一声响。鬼怪也是迅疾的，和蝗虫群狂扫过的庄稼田一样，上德塬在人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状态就全没了。

上德塬没了，人没了，房也没了。人有一分是没了踪迹，这主要是被掳走的青壮年。剩的一分是命没了，这些全是老人、孩和妇女。

虽然冲杀突然而至，但青壮年们反应过来后都家伙和不像人的人格斗拼杀。很奇怪的是这些抵抗拼杀的人最终都被绊索、扣网、飞缚链抓住，而那些本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妇幼却是见着就杀。

房没了是被烧掉的，一间都没留，大火从早烧到晚，烧得屋上的瓦片像炮仗一样爆飞。后来附近的人都说，这是因为他们言、倪两姓昧尸财、刨鬼坟的事多了，间鬼魂过来报仇了。

范啸天到上德塬刚好是太落了山，虽然天已经暗淡，但相比早上的晨雾而言，可见度还是要清晰很多。范啸天没有看到上德塬，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片已经烧到尾声的火场，一座被烧得漆黑的废墟，还有废墟中烧得更黑的尸。

范啸天呆立了好久。他不知这里为何会现这么大的惨相，更不知这惨相和自己的到来有没有关系。很多时候自己也是杀人不眨的刺客，但看到这形还是不由的心颤胆寒。古往今来天没有一个刺客能杀了这么多人，难怪祖师爷刺杀的本立意就是要以刺止战，让天无争无掠，苍生遂安得福、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