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4)

“不错。比如这一件木，把双榫粽角榫法，换成了带板粽角榫法；那一件木，本该是牙条和牙分造的云型肩榫，改成了嵌夹牙条与牙的夹榫，等等。这些往了说得说几天，不细讲了。总之，每一件家的榫法，都不太符合规程，但变化又不算大。”

沈云琛叹息：“家门不幸，这设计必然是自我沈家之手。”

“走销本来是用于罗汉床围的。若是圆座用了这榫卯方式，如果上方施加一个斜的力，又恰好与榫嵌方向相反，它就会松开，相当于有一只手把它推开了。”

我和药不是都听傻了，原来木还能这样玩，这可真是神乎其技了。难怪郑教授只消买通一个小孩，就能造成意外假象。这巧妙布置，寻常人哪能想到是心安排的圈啊。

沈云琛有些为难地摇摇：“展会的整个设计，是给了家里所属的一个设计所来解决。整个方案是由一个小组讨论来的。每一改动，方案里都陈述了理由。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不动声地影响其他人，把设计导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我倒一凉气。我对木不熟，但对走销这名字也是如雷贯耳。这是一叫作札榫的载销方式，用一个独立木块成榫，大上小，榫成半边大，半边小。榫接的时候，榫从大的一端，逐渐推向小的一边。这逐渐推的方式，特别像走，所以叫作走销。

我对这位老太太肃然起敬。这丑闻，别人掩之不及，她却毫不犹豫全抖搂来，向我们坦承，极见决断。五脉的几位掌门，果然都不是浪得虚名。

“周围家的变化，底座榫卯的更换，展台的角度，还有瓷罐的摆放方式……每一个小改动，都不起。可如果汇聚到一，构成的巧合，足以营造‘三顾茅庐’罐摇摇坠一即倒的形势。”沈云琛沉着脸，又补充了一句，“我过实验，发现这是完全可行的。”

还没等沈云琛回答，药不是就否定了：“不行，那样会打草惊蛇，得想别的办法。”

沈云琛：“今天我特意叫你们俩来，当面把这事说清楚，一是当面致歉，二是想得到两

“嗯……”我陷沉思。

沈云琛说到这里，手指在半空画了一个大圈：“那个展台，也有问题。我测试过，它比普通展台要向右歪十度。”

“这圆座是用来托香炉或瓷罐的，以稳为主，所以规程里要求必须使用攒边打槽。但我的检查结果发现，那个圆座，用的却是走销！”

“不能调查会议记录或询问与会人员吗？”我问。

若这是真的，能成这样的布置，那人必须对木极为熟，而且能够完全控制布展细节，难说……我和药不是同时想到，不由得看向沈云琛。

“榫卯改变，会对家造成什么影响？”药不是问。

看来沈家人里，除了沈君之外，仍有被老朝奉买通了的细。我这才明白，难怪她立场转变那么快，原来是想要亡羊补牢。说罐“暂时”由药不是来赔偿，只是为了尽快从法律上结案，获得释放。等到追查真凶，再还他一个清白。

药不是没我那么激动，他冷着脸思考了一阵，开：“那么，您知是谁了吗？如果是负责展会布置，应该很容易追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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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药不是听到这里，双中开始酝酿起怒火。沈云琛说得简单明了，只要有初中理常识的人都能听明白——瓷罐的底座，被人给换了。

“可是，那也不至于让瓷罐一推就倒吧？”我发疑问。

“单看的话，几乎没有，只会有一形变。可若是这些聚合在一起，每一件都发生一变化，集腋成裘，产生的影响可就大了。”沈云琛沉着脸，“真正让我确定有猫腻的，是‘三顾茅庐’瓷的底座。那个圆形底座很，照理用的是圆香几攒边打槽——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木圈，拆开来是四个完全一样的曲状构件，每一件都是前榫后卯，彼此相，榫接好了以后，绝不会松脱，想故意拆开都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