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4)

十余名警员在现场方圆几百米苦苦搜寻近三个小时，却徒劳无功。昨夜的一场大雨，把所有犯罪痕迹洗刷得净净。所谓“刮风减半，雨全完”，法医在室外现场勘察中，最怕的就是风雨天气。这应该是凶手的刻意安排，在残忍之外，又有着过人的猾，这注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

直面那残缺不全的男尸，是我一辈都摆不脱的噩梦。直到现在我已检验过近千尸，但每次回忆起第一次验尸的形，仍不寒而栗。我跪坐在地上，暴突的双、怒龇的牙齿以及切成筛状的近在咫尺。在漫的检验过程中，我有好几次萌生丢盔弃甲逃跑的念。当检验到手臂时，我注意到死者的右手握，便心中一动，用力掰开它的手指，一枚崭新的徽章赫然现在前。

我当时绪于亢奋状态，暂时失去思辨能力，循声乖乖地把证递到那只手上。随后才意识到不妥，我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就把证了去。刚要抬起表示异议，却见那人已经踱到一边，专心致志地打量那枚校徽。他是一个二十的小伙，得稍显文弱，穿便衣，在人群中不怎么起。

陈广城府极，不声，我无法判断他是否满意，只好继续说：“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死者的四肢被打断、咽被割断，脸上和上有多创伤，被割的总计有120块，由于刀不，每一都不是致命伤。此外，未发现其他创伤。初步判断，死者临死前曾遭受达数小时的凌辱和折磨，导致血过多而死。”

陈广留意到我的嗔怪表，低声对我说：“他是重案大队队沈恕，主办这起案，你别分心，继续工作。”

2.离奇失踪

我诚惶诚恐地说：“都是照书本扒来的东西，没能提供启发、突破的线索，宽打分，勉及格吧。”

中午没回市局，就在刑警队堂吃饭。陈广一言不发，脸看不喜怒。我试探着问：“师父，我今天的表现还行吗？”

我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不表现来，又说：“重案大队的那个队，才二十来岁吧？看样，十有八九又是来镀金的后备。”

陈广“嘿”了一声，说：“你才端上警察这碗饭，就敢小瞧人？沈恕可是实打实地凭本事上来的。硕士毕业后到警队工作了三年，算起来也有二十八九岁了吧。”

陈广在鼻孔里“嗯”了一声，反问：“你自己认为呢？”

我小心翼翼地把徽章装证袋，这时已看清那是一枚楚原市第四中学的校徽。忽然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响起一个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把东西给我。”

我暗想：“面相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说明心理还不够成熟。”不过我没把这话说

验完尸，我向陈广汇报结果。由于这是我行后的第一份答卷，便格外谨慎地汇报：“死者是一名50岁左右的男，全赤，173厘米，重约75公斤。手肤细，可以判断生前不是力劳动者。肤呈样，立肌收缩，隆起，有渗肤，致使表膨胀、变白、起皱，据这些特征，可以判断死者是在雨中遇害，在昨晚10到凌晨4这段时间。”

陈广咧咧嘴，表示笑过，说：“你也不用太谦虚，书本上的东西都能灵活运用，就是合格的法医。启发、突破的线索不是随便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发现的，还需要灵气和运气。我给重案大队提供的尸检结果，与你说的差不多。对新人来说，你今天的表现算很难得了。”

楚原市公安局刑警队。

我听他这是在考试，便接：“基本可以确定是仇杀。死者遭受的是凌迟死，是古代刑罚中最残忍的一。”我角的余光瞥见沈恕也在近认真聆听，就提声音，语气中多了一丝卖和挑战的意味，“把死者四肢打断，是防止他反抗；把他咽割断，是防止他呼喊求救；而用120刀把人活活割死，符合凌迟刑罚规定的刀数。凶手与死者应该有仇大恨。”

陈广对我突然提声音有些不满，摆摆手说：“就这样吧，你和其他刑警一起在现场周围找一找，也许有凶手留来的蛛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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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就是沈恕。虽然来局里时间不，但已听好几个人津津乐他的名字，把他破案的故事嘘得天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样一个貌不众、年轻文弱的书生，再怎样捧，恐怕本事终究有限。

2001年7月3日中午。晴。

“大致是这个意思，”陈广混不清地嘀咕一句，“凶手手这么狠，作案动机很明显。”

这是到目前为止在现场发现的唯一可能有价值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