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4/4)

打电话，他说在外面卖赶不回来。麦野的电话没人接，到他家连着找了两天，都锁着门。麦野在大洼乡生活多年，没听说他在外面有什么亲戚朋友，不像是串门去了。再说，现在虽然是冬末初时分，夜里气温还很低，真要是门，怎么也得跟左邻右舍代一声，留把钥匙，不然屋里有什么东西冻坏了，可不是玩的。李双双在乡里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麦野的落，她放心不，就来派所通报。我昨天晚上到麦野家去，没见着人，今早又去了一趟，大门上还落着锁，看样一晚上没人回来过。我担心他什么事，正琢磨着要不要跟你们说一声，你俩就上门了。”

沈恕听季说完，轻轻在地上跺一跺脚，像是在表达“晚来一步”的惋惜绪，说：“走，咱们去麦野家。”

天渐晚，大洼乡笼罩在沉沉的暮中，许多人家的烟囱里都在冒着青黑的炊烟，弥散人间烟火的亲切和温。可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祥和安宁中，大洼乡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危机，多少凶狠冷血的杀戮？

麦野家漆黑而安静，一把硕大的铁锁牢牢锁在大门上，隔开里外两重世界，像是久无人居，与世隔绝。

沈恕掂了掂那把大铁锁，说：“去。”

院墙有一人来，又没垫脚的地方，要去也不大容易。沈恕在面托着我和季，颇费了一番力气才翻过墙。季有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念叨他在年轻时候，翻这样的墙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我和沈恕都没心思听他说什么，院里黑漆漆的，又安静得吓人，我们一步步向前挪，我觉心里怦怦地，两只手心都浸了冷汗。

屋门上同样落着锁，只是稍小了一号。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见。沈恕低声提议：“撬锁去？”

我有些犹豫，说：“行吗？这可是私闯民宅。”

季说：“有什么不行的，农村不比城里，没那么多讲究，撬开锁去，有事我兜着。”

“特事特办，这山皇帝远的，也没地方申请搜查令去。”沈恕嘀咕了一句，然后从袋里掏一串钥匙，挑一枚大小合适的，在锁里左右，没一分钟，锁“叭”地一声弹开了。

我吁一气，说：“咱市里那几起撬门室盗窃案是不是你的？”

沈恕说：“那么金额，你认为我会手吗？”

季瞅瞅沈恕，没声，表说不清是佩服还是诧异。

沈恕用胳膊肘把门推开一半，率先走去，我走在中间，季垫后。屋里黑黢黢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沈恕拧开力照明电筒，在外屋从上到照了一遍，见没有异样后才走里屋，摸索着开了灯。

室静悄悄的，一铺大炕，电脑刺绣的浅紫炕毡平整净，地上整齐地排列着大衣柜、电视柜和一圈转角沙发。一切井然有序，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稍候就会回来。

我和季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闯别人家里，哪怕是警察的，又在执行公务，也难免有些不自在。我说：“也许麦野只是门走亲戚去了，过两天自己就会回来。”

沈恕没接话，又走外屋，拧开灯，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黑黢黢的东西，却是麦野最喜吃的烤麻雀，由于放置多日，加上室温过低，麻雀已经又又。

沈恕说：“看样放了好几天了。”

季说：“麦野说他好这，烤好了却又不吃。”

沈恕说：“他连一只都没有吃，上次我和淑心来的时候，这盘里就有13只麻雀，现在还是13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