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5)

药慎行脑一转，笑：“富老公果然是忠心耿耿，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毓方听他的意思，五脉不是富老公，跟清室没什么恩义，犯不上为这么个八竿打不着的妃得罪同行，脸顿时有些来。

药慎行不由问：“这行径，是重大犯罪，怎么不报请政府解决呢？”才说，他自己先笑了，如今政府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这些前朝死人骨的事？于是又改说：“即使政府不，也可以在报纸上刊载新闻，让民间团一起呼吁保护东陵，也是一法——可宗室为何对此秘而不宣？”

毓方眉一挑，没想到这两个五脉人之间还有隔阂，又看向许一城。许一城从容掸了掸衣领：“这事可不小，我也得琢磨琢磨。”

这时许一城在一旁开：“人心不足，壑难填。毓方先生担心的，只怕是这个吧？”

毓方见两人没吭声，拍了拍掌，丫鬟端来两尊玉貔貅，放在两人跟前。这两只貔貅通绿莹莹的，质地通透，一望便知是品。毓方：“这两件玩意儿不算报酬，只是给两位夜造访的赔礼。如果两位愿意接手，我们宗室绝不亏待。”

发完一通牢，毓方再度看向药慎行和许一城：“所以夜请两位过来，也是保密起见，这事涉及列祖列宗的后安宁，毓方不敢虎——不知两位，意如何呐？”

这回他算是把事说清楚了。宗室想抓贼，又怕招惹更多的贼来，只能暗中请行家来调查。

许一城临走前，忽然问富老公：“丢失的陪葬品中，有宝剑之类的东西吗？”富老公不悦：“淑慎皇贵妃笃信佛法，茹素吃斋，怎么可能会放刀兵之类的凶在里面——不要胡说！”许一城又追问：“那么其他陵寝里，是否会有刀剑兵刃？”富老公：“我大清以武开国，陪葬刀剑不说一千也得有几百把——嗯？你问这个什么？

脉是京城古董圈的定盘星。希望两位能不吝援手，查那伙盗墓贼的来历，免教我等成为不孝孙。”

药慎行犹豫片刻：“兹事大，不是在所能主。等我回禀族，再给您答复。不过……”他拖声调，去看许一城：“至于许兄弟什么意思，我就不敢主了。”他这是暗示，许一城跟五脉不是一回事，得分开算。

毓方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上答复，呵呵一笑，把扇“啪”地打开扇了几扇：“自然，自然，两位仔细考虑便是——只是得尽快。我等得，那伙盗墓贼可等不得。”说完他对富老公丢了个，富老公躬：“两位贵客，天太晚，回城也不安全。两位不妨就在这宅院里休息一宿，明早再走。”

毓方苦笑：“我们哪敢声张啊？此事一经宣扬，等于是昭告天东陵已经无人保护，满地金银任人取走。到时候盗墓贼蜂拥而至，东陵就彻底完了。所以皇上特意叮嘱，此事调查务必低调保密，知的人越少越好。”

毓方目光一凛：“正是！若单单只是这一个皇贵妃的墓，倒也算了。可凡事有一即有二，有二必有三。这伙盗墓贼胆大包天，又对清陵布局十分熟稔，今日挖了皇贵妃的墓，不可能止步于此，只会把胃养得更大，明天说不定就会去打皇陵的主意。若不及时逮住他们，只怕整个东陵都危如累卵！危如累卵啊，整个东陵啊！”

药慎行一听，心想这清朝遗老果然是来求五脉这件事，心中有些为难。

药慎行这才意识此事有多严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一伙人一日不落网，东陵一日不安。倘若满清皇陵真被盗掘，那可真的是有民国以来古董界第一件惊天动地的重案，只怕举国都要为之震惊。

说到这里，他双目泛起血丝，重重一拍桌，铜磬差摔在地上，幸亏被富老公伸手接住。这老老态龙钟，接东西的动作却迅捷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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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立刻回答，陷沉默。

药慎行问：“以你们宗室在京城的底蕴，为何不自己去查，反而找外人呢？”

以五脉在京城的人脉耳目，想要查清楚淑慎皇贵妃陪葬明的去向，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有一桩难办之：历代以来，古董商人和盗墓贼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暗里牵扯极多。是以对盗墓之事，古董行的人不会公开支持，但也不会公开反对，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五脉若是手去查，只怕会坏了规矩。

毓方摸了摸指上的扳指，一脸恨铁不成钢：“大清没了，宗室的脊梁骨也断了。不肖孙太多，为了大烟就敢把祖宗卖了。我如果动用宗室的力量去查，让那群小兔崽知东陵也能盗掘，准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