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6)

，活人我一个都没瞅见。”

许一城问：“你就没想过冲去？”

毓彭支支吾吾说喝醉了站不起来。毓方恨铁不成钢，说堂堂护陵大臣，居然让一把死人骨吓得缩在屋一宿不敢动，实在太丢人了，又把他训斥了一番。

许一城“哦”了一声，没再询问，继续赶路，一路上都在沉思。整个东陵陵区广大，又是步行。一行人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位于双山峪的惠陵。天气太，大家累得满大汗。只有阿和轩大概是走惯了，丝毫不。

惠陵在整个东陵的最东边，同治皇帝生前未选择陵址，驾崩以后两皇太后才选定在了双山峪，不过那时候清廷已经财政恶化，无法大兴土木，连神和石像生都没有，仓促建成，比其他诸陵都寒碜。

被盗墓的淑慎皇贵妃是同治的妃，自然陪葬惠陵附近。妃园在东，惠陵在西，隔一条槽沟相望。相比起其他陵寝来，惠陵群孤悬整个陵区的东边，盗墓贼选择这一座，也是过一番心思的。

毓彭先引着众人去了惠陵圈营房，亲自打了桶井给大家解渴。海兰珠不知从哪儿来几个小白瓷杯，大家各自舀了一杯。这里山清秀，这井品质极佳，清冽冰凉极解暑气，不比玉泉山的差。许一城喝完，在营房左右转了几圈，毓彭还把那扇被砸碎的窗玻璃指给他看。许一城问那尸去哪了，毓彭说反正是无主的饿殍，扔山沟里去了。

“够意思了，能扔到皇陵附近，算他修来的福气。”毓彭嘟囔。

许一城站在营房门，抱臂观瞧。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惠陵，方城明楼清晰可见。他突然眉微皱，回问：“这营房瞧着，可有特别，可又说不上哪里特别。”毓彭笑：“您看来啦？这营房是护陵用的，所以和一般南北朝向的房不一样，门是开在西边的，正对惠陵，我们都叫望陵房。”

许一城大为叹：“这些细节，不亲自来看一，是本不知的啊。”他照例拿图板，勾画了一阵。富老公斜看去，低声哼：“谁知他不是为了日后盗墓方便。”海兰珠搀起他的胳膊，笑着劝解：“您想多了，素描是洋人学画画儿练手用的，指着靠这个盗墓，还不如拿相机拍呢。”姑娘声音清脆，煞是好听，富老公不再言语。

大家歇了一气，然后离开营房，前往惠陵妃园。

妃园本来也有值守，如今也荒废了，燎炉和铜鹤早已被盗，享殿香火已绝，连仪树都被附近百姓盗伐一空，飞鸟无可落，整个陵园静悄悄一片死寂，只余一片惨绿的琉璃瓦。了寝门，正对着的，就是淑慎皇贵妃的宝，四周用朱红的墙垣围住——所谓的宝，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一个大坟包，上植树木，周围以砖墙围住，放置棺椁的地墓室就在宝方。

这座陵寝最醒目的分，是宝方那一条大漆黑的豁。豁边缘发黑，一看便知是被蛮力炸开。盗掘案发后，宗室派人收拾过这里，遗也重新殓，可修补这个豁需要的工程量太大，如今还未完工，只搭了几个竹制脚手架在上面。从寝门向里望去，宝状如人，豁为嘴，两侧封树枝如爪，真有像是一个旗女在幽冥中张惨叫，伸骨手要爬地面，格外扭曲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