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5)

刘一鸣远远躲在一电线杆后，探去看。只见那小木门打开，从里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装扮妖艳。她见了那少年，先伸手去他的脸。少年也不躲闪，两个人调笑了几，姿态轻佻。然后那妇人从怀里掏一个墨小圆盒，少年神一振，一把要抓过去。妇人却收了回去，少年会意，连忙从怀里摸一枚翡翠质地的寿星捧桃挂件，双手递过去。妇人接过去把玩了一，这才把墨圆盒给他。

刘一鸣本以为药来会推脱一，不料这小珠一转，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心理负担也没有。刘一鸣暗暗叹这个败家，问他打算怎么盗。药来立刻来了神，挽起袖：“这事

五脉以掌为主业，倘若在这上面失手，那可是颜面尽失。药慎行未满一岁，就立了大功，挽救了五脉颜面。那位前辈便把这方假印当玩给了他。药慎行从小到大，这印一直带在边。后来药慎行成年后接掌家族事务，索用此印作为信。四九城里的玩家都知，药家老大有一方关老爷印，久而久之成了一个标志，真假倒是没人在乎了。平时有什么书信契约来往，药慎行都会用此印来落款。

来个枕，让我撞到这家伙，可见是天助我也。他毫不犹豫，抬也朝着那方向偷偷跟过去。

这个药来是药慎行最小的儿，特别得，脾顽劣，经常偷家里的小件来卖钱。可刘一鸣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沾鸦片。刘一鸣的嗓门陡然提：“你胆也太大了，偷家里东西也就算了，还拿来换福寿膏？”药来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抬纠正：“什么福寿膏，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叫一颗金丹，大连产的，日本人的技术，味儿正，带劲儿，还不用熬，可方便了。我跟你说现在还不好买呢，若不是我跟孙熟……”

药慎行刚生那会儿，有人来找五脉献宝，献的是一方汉代的螭虎铜印，上刻着“寿亭侯印”四个字——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汉寿亭侯，那可是关公的爵位。这印是关老爷用过的，那还得了？五脉的人差就要重金买来。说来也怪，药慎行在旁边突然大声啼哭，手脚舞，把书架上一本书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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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鉴定的五脉辈俯一捡，发现是《后汉书》，恰好翻开在《舆服志》中一页。辈一看，陡然惊醒，书上写得很清楚，汉代规定螭虎只有天印可用，列侯之印不可能用这个。辈再一细细查考，才知关羽的“汉寿亭侯”，“汉寿”是地名，“亭侯”是爵位。后人无知，以为是汉/寿亭侯，断错了句。那印前少了个“汉”字，自然是假货无疑。

药来一翻：“咳！你拿住我的把柄，肯定要我事。我就算苦苦哀求，你也不会松。所以何必搞那些一推二请的虚文儿呢，大家都这么忙，不如痛快。”见他如此识相，刘一鸣忍不住笑了，开：“你把你爹那方关老爷铜印来，我借用一，这事我就不说去。”药来一听，不由得“啊”了一声。

刘一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那不还是鸦片？这要让你爹知……”话未说完，药来“咕咚”一跪在地上，抱着大哀求：“只要你别告诉我爹，让我什么都行。”刘一鸣吓了一。他本来准备了一说辞来胁迫药来，想不到他服得这么脆。

刘一鸣打的主意，就是钻这个空，把这方印到手来伪造书信，指使掌柜们去调查。

那被唤作药来的少年听着一声喝，吓得骨一酥，差坐在地。他惶然回，才看到原来是刘一鸣，不由得松了一气：“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哥你呀。”他的京片带着胡同串味儿，油得很。刘一鸣板着脸：“你上次挨了十几板，这么快就忘了疼了？”药来连忙作揖：“哎哟，哎哟，我的刘哥哟，您可别说去，咱这也是有苦衷的。您听我慢慢来……”他动作急了，那小盒骨碌一掉在地上。

少年拿了那盒，如获至宝，赶揣到怀里兴冲冲地往回走。没走两步，没提防旁边有人突然住他的肩膀，沉声：“好你个药来！又偷你爹的藏品来卖！”

那黑影是个孩，比刘一鸣还小上半，动作却灵活得很，在密如蜘蛛网的胡同里七转八拐，一都不迟疑。刘一鸣远远追在后，好几次差跟丢了。好在那家伙并不防备，贴着墙角走得很急，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一僻静的青砖墙拐角，等在一扇不起的小木门。那墙另外一侧是栋耸的雕栏彩楼。刘一鸣定睛一看，脸大红，轻轻啐了一。这是陕西巷附近的胭脂胡同，远近闻名的烟之地。哪怕是在这个世，楼上还是隐隐传来莺歌燕语，闹非凡。

刘一鸣低一看，面大变。那墨的圆盒上还写着四个红字儿“一颗金丹”，旁边漆着几朵艳丽无比的小。刘一鸣不认识这牌，但他认得那是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