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6/6)

卖多少银钱？我说怎么也得十来万吧？团又问我了，咱们团一个月发饷钱得多少？我说五万不止。团说你就算都卖喽，也不过是三个月军饷，这哪儿够啊？光还得放远不是？我想也对，这个妃墓，就算刨了几座，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收，没意思！要挖，就挖个大的。”

说到这里，王绍义一拨桌上的明：“这玩意儿，不过是添儿。今天把诸位聚到这儿来，是想跟你们笔更大的买卖——东陵里最富贵的，那得算是老佛爷的墓。诸位有没有兴趣？咱们吃个慈禧太后的现席！”

一言既，举座皆惊。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在烛光映照，比那周围的鬼面雕塑更为可怖狰狞。

稍微年纪大的北京人都还记得，当年慈禧殡时无比奢华的风光，恐怕是前无古人。而他们专业搞古董的人，自然也读过李莲英和他侄写的《月轩笔记》，知慈禧墓里的陪葬品之丰厚，恐怕要冠绝诸陵，全发掘来的话，将是一笔惊天财富。

王绍义居然打算开掘慈禧墓，这份野心和胆量，可真是不得了。慈禧墓的等级，不是淑慎皇贵妃的坟墓能比。虽说此时盗墓成风，可公开搞这么大的事，众人心中都有些揣揣。

王绍义看他们被吓住了，嘿嘿一笑：“这陵墓哇，就跟整娘们儿一样。一回都张得够呛，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慢慢就习惯了。”

这个笑话大家都没笑。无论是许一城还是全、卞福仁，都锐地捕捉到，王绍义刚才用了一个词，吃慈禧的现席。

吃现席，这是民国以来才有的事。民国开国以后，各地一直动，挖坟掘墓的事屡有发生，无人监。于是就有古董商人掏钱雇佣土夫，专门挖古坟取明。后来土夫觉得这么自己吃亏太大，索反向作，先找准坟墓，然后叫来几家古董商，当场挖坟，现场拍卖，价者得。因为往往是几伙人围着坟坑盯着，跟开宴席似的，所以就叫作吃现席。

这吃现席的法，古董商都要先付一笔钱给土夫，当作订金。土夫收够了订金，才开始挖坟。无论坟里挖什么，订金都不退，这就是保底。王绍义说吃慈禧的现席，自然是打算先跟他们三家收取订金，然后再去开掘。

全先一拍桌：“好！王团副难得有此雄心，我就舍命陪君。”卞福仁不甘示弱，也跟着说：“慈禧墓里，都是民脂民膏。王团副为民主，取来也没什么不可。”王绍义又把睛看向许一城，说：“那你呢？怕了？”许一城淡淡：“慈禧墓有多大，几位应该知。那不是寻常的坟墓，说开就开。别的不说，那墓在哪？你们谁知？若不知地，就是几百人挖，也得几天工夫。北京政府再无能，这么大动静也传去了。王团副说开慈禧墓，可也得告诉我们怎么开。财帛动人心，也得有命才行。”

王绍义哈哈大笑：“你问到儿上了。我就给你们吃个定心吧。当年慈禧墓修到最后一手续的时候，留了八十一个石匠封闭墓。本来这些人是被灭的，可其中有个姓姜的石匠，在施工中途被大石砸中，死过去。监太监以为他死了，怕脏了地，让人把他拖去扔山沟里。姜石匠后来悠悠醒转，逃回村里隐姓埋名，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