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5)

这可就太奇怪了。药慎行之前跟姊小路永德在城南货栈接，是为了《支那骨董账》的事；这次他又跑来跟谭温江碰，又是为了什么？那次城南有“一颗金丹”，这次又堆满了鹰牌。怎么他去的地方每次都堆着烟土？

“那个人的右手指上都是老茧，可老茧的位置却十分奇特。最厚的茧是在小拇指和指上，中指和无名指却几乎没有。”

离开十二军办事以后，药来和刘一鸣两个人面都不太好看。药来是因为发现自己爹的行踪越发诡异，他简直无法解释，刘一鸣却想得更多。

现在这武扳指到了上尉手里，显然是药慎行送的礼了。刘一鸣说武扳指又不是只有一个，你怎么确定是你们家的。药来说那扳指我偷过，不小心给磕缺了一角。我爹给赎回来，还把我痛打了一顿。三十的记，绝对错不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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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来一听又自己专业领域，立刻眉飞舞起来了：“这刘哥你就不懂了，你注意到给咱们端茶那个士兵的手没有？”

屋里一烟气腾腾，显然这一伙兵也在大烟，个个都带着萎靡神。上尉踢了一脚，其中一个才懒洋洋地爬起来。三个人坐说话，上尉也不怎么隐瞒，那几大车确实是鹰牌烟土，运到北京是为了打关节的。

“这些人来历不简单？”

说到这里，上尉一伸手，愤怒地挥舞了一。药来脸一变得颇为古怪，刘一鸣问他怎么了。药来悄声说：“我爹来过。”刘一鸣眉一皱，怎么这又有药慎行的事儿了？他问药来怎么看来的，药来说你看见上尉手指上那个扳指了没？那个是武扳指。

。

这东西说不值钱吧，其实颇为珍贵；说值钱吧，跟玉石扳指比还真不容易叫上价去。所以这一类玩意儿，在古玩行当里叫敲门货。意思是适合送给不太重要但需要打通关节的人，既面，又不至于太过贵重。

“就是说那个士兵其

刘一鸣眉一皱，停住脚步：“你刚才说什么？”

过了好半天，那小兵才端上来三杯茶，沏得敷衍了事。刘一鸣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知在看些什么。药来则跟上尉有一搭无一搭地攀谈，上尉抱怨说现在京城价忒贵，烟土卖不上价，光养这些人都好大一笔费，又抱怨说军中没啥补贴，孙老总没事就发烟土账，再这么去，他还不如回乡地算逑。

药来看到刘一鸣也被难住了，大为得意：“说到烟土，我都能给许叔当老师。我告诉你，这是鸦农的手。罂粟成熟以后，会结罂粟果，割开以后有白来，搁了就是生鸦片膏。采的时候，鸦农会把一柄特制的小刀绑在指上，用小拇指勾住一个小罐。这样他伸手去，指一划，小拇指一摆，就会罐里。每朵最多割三次。这叫兰指，也叫勾式。”

“不是这句，再往前。”

药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上尉果然说前不久有个人来拜访谭师，两人谈了很久，但容就不知了。一问形貌，果然是药慎行。

“这老总不能比儿还浑吧？哎，我这可不是骂我爹啊……”

“对，他们怎么不简单了？不就是孙殿英的兵吗？”

扳指分为文武两，文的是多是玉制或犀角、象牙，纯粹是八旗弟的装饰品。武扳指是真正战场上用的，是用驼鹿角的，呈浅褐。因为大清武备废弛，八旗堕落，所以真正驼鹿角的越来越少。药慎行手里有这么一个，是满清在关外时某位王爷用的，后来这位王爷后人吃上铁杆庄稼，不思取，这东西就落到了五脉手里。

药来走去两步，缩缩脖，自己絮絮叨叨：“这些人，来历都不简单呐。我爹跟他们混到一起，这是要开烟馆了吗？我还只是偶尔两，这老总不能比儿还浑吧？”

玩古董的人，光都特别犀利。药来虽然纨绔，可好歹家学渊源，这双睛不是一般的毒。刘一鸣听他一说，顿时就明白了。正常的手艺人比如铁匠石匠之类，手拿掌握，老茧均匀分布在五指之上，不可能有这么奇怪的分布。这一定是一个极特殊的职业，才会形成这样的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