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4/4)

去，理应一并问罪。正如海兰珠所说，他们在恐惧，非常恐惧，只能不停指责别人，来换取一些安全。

毓方把许一城请来，就是想把这个委托了结。他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对许一城：“了这么大的事，宗室有负于先生，先生无愧于宗室。毓方聊备酬金若，希望先生笑纳。”说完仆人端来一个盘，里面盛着一串十六粒玉珠的手串。这些玉珠个个都有铜钱大小，碧玺质地，在手里，能觉到隐隐有汽氤氲。

这大概也是中所藏的宝，毓方拿这个来，也算是用了诚心了。许一城把茶碗放，接过珠串放在怀里，毫不客气地说：“富老公埋在伸桥，位置我画了张地图，你们宗室记得派人给迁走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现在对宗室毫无好，时间宝贵，没兴趣多说话。

毓方见许一城要走，连忙冲海兰珠使了个。海兰珠搁茶，说一城我去送送你吧。许一城不置可否，往外走去，海兰珠快步跟上。

一边走，海兰珠一边好奇地注视着许一城，觉他的气质似乎和原来有些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他就像是古瓷一样，把锋芒和火气都收敛起来，整个人透着幽藏的光。

“节哀顺变。”许一城忽然轻轻说。

海兰珠苦笑了一声：“我父亲也算是死得其所。他生前就很痛苦，一方面无法放弃忠诚，另一方面又看着宗室不断堕落腐化，所以才会困守东陵，算是避世。这次护陵而死，总算也是个解脱。”

许一城不再说什么，沉默地朝前走去。

“那些日本人有落了吗？”海兰珠转换了一个话题。

许一城摇摇，神略带遗憾。

堺大辅、姊小路永德带着九龙宝剑离开东陵以后，就彻底消失了。药来曾去大华饭店打听，得知整个支那风土考察团——包括木教授在——也都突然离开，去向不明。

“哎呀，如果他们把宝剑带回国去，那可就追讨不回来了。”海兰珠担心地说。

许一城抿嘴：“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人还没走，至少还没离开中国。他们拿走九龙宝剑，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动机。维礼之死，一定还有别的意。”

海兰珠默默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许一城的脚步一停住了。

“一城，你别太累了，别把这些事都归咎给自己。”海兰珠柔声。许一城冲她微微一笑，抬起双臂，两个大拇指抵，八指拢，拜了三拜，手背翻转，再拜三次。海兰珠一愣，问他是什么意思。许一城肃然：“这是托孤拜，托孤一诺，九死不悔。我在维礼灵牌之前行过此拜，一定会追查到底。直到找到真相，抓住真凶，我会在他的坟前，手势颠倒一遍，方算还愿。”

海兰珠盯着他的，知这个人太顽固，于是不再相劝。她觉得气氛太沉重了，想说什么轻松的话题，波转，展颜笑：“一城你也够坏的，居然把孙殿英和北平迁都联系到一起，可不知老百姓骂成什么样。你骗起人来，可真是不糊呢。”

许一城苦笑：“亡羊补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