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4)

药慎行平时为人世格局略小，但在这关键时刻，他却毫不糊地了选择。无论药慎行错了什么，他凡事以五脉存续为最优先，这一始终不曾变过。

在这一片混中，药来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所措。他想起来了，那个十二军军官的指上，还着他爸给的武扳指呢。也就是说，这次吴郁文没抓错人，他爹确实跟孙殿英勾结起来，打算销赃。

“不许哭！”药慎行训斥，药来一刹住泪，狠狠了一鼻。药慎行脸惨然，绪却已经恢复平静，他对药来：“我走以后，你要替我一件事。”药来瞪大了睛，不知他什么意思。药慎行缓缓转过去，看向仍旧在角落发呆的许一城，又转回来，“我要你一会儿替我参加投炉问香，不必藏着掖着，我要你拿一枚白香，投去。”

沈默把视线投向许一城。他记得许一城跟吴郁文关系不错，如果能站来说两句，说不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许一城注意到了这目光的压力，终于叹了气，站到了门的位置。

“吴队，这件事真的不能通了吗？”他问。

“我……我没卖过。”药慎行有些慌，“我只是去那里跟谭温江谈过一次，他们说有一批古董，想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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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慎行没想到，自己只拜访了一次，警察厅居然都能查到。更没想到，这一次普通谈生意，会把五脉推到绝境。他的脸开始变得惨白，微微摇摆。

又是一声。药来浑发抖着走人群，第一就看到自己爹被警察死死抓住肩膀，双手反铐在背后，今天为了接任族而特意梳理的发，现在完全掉了，狼狈不堪。药来喊了一声“爹”，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药来！”

沈默颓然坐回到五德椅上，药慎行的用意，他一就听明白了。这次东陵的事太大，别说药慎行，就连五脉都有可能要折去。药慎行只能毅然放弃五脉族的角逐，和五脉割裂开来。这样一来，他所作所为，皆是个人行为，所承受的骂名，不会连累五脉。

“糊涂！”沈默呵斥。他知自从北京改北平以后，药慎行一直在为五脉寻求新的生财之。之前和日本人谈买卖古董的事，好歹算是合法生意，这跟盗墓的孙殿英偷偷接，那名声可就全臭了。哪怕你一件没卖，都得被老百姓骂得狗血淋。

药慎行心里很冤枉，他去找谭温江谈的时候，以为是普通明易，孙殿英还没开始盗墓呢——可没人会关心这个，大家只看到五脉和盗墓的孙殿英勾结。有心人只需要稍稍一推，就能敲钉转脚，把药慎行坐实成孙殿英的同党，五脉也会随之声名狼藉。五脉活的就是个名声，名声若是没了，那也就完了。

药慎行还在挣扎，试图反抗。吴郁文冷笑：“你别着急，这次五脉勾结孙殿英的大案，上说要从严从重，要抓的人多了，你在里不会寂寞的。”药慎行听到这里，动作一僵住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非常大声，整个院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香，代表的是五脉中的白字门，也就是许家——而许家只有许一城一个人。药慎行很讨厌许一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后者的实力。如果自己不在了，唯一能把五脉带困境的人，只能是许一城。他要求药来不藏着，公开投，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其他成员，自己会把五脉托付给谁。

“药来！”

药慎行的怒气霎时凝固住了，他动了动嘴，却说不话来。在周围一人中，这就是被说中了要害。沈默转过脸来，问药慎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郁文眉一皱：“许先生，您别让我为难了。东陵案有多大，这您比我清楚。这件案，蒋主席、阎官联合

可他该怎么办呢？他能怎么办呢？药来脑已经完全混。

一声怒喝，药来打了一个激灵。这声音太熟悉了，每次他爹要找他麻烦，都是这么怒气冲冲地吼上一嗓。

药慎行：“当时我只以为是普通明，就没跟您说……这行市看就萧条去，我也是为了五脉的今后着想啊！”

吴郁文等得不耐烦了：“你们有什么话，咱们回警察厅可以慢慢说。铐走！”几个警察冲上来，把药慎行住，咔嚓一声把一副钢手铐给他上。沈默气得倒退几步，几乎站立不住；药慎行媳妇一见相公被抓走了，“嗷”地一嗓，放声大哭。旁边一个小娃娃也吓得大哭。其他五脉的人，吓得直往后躲。这一现场顿时大，哭闹声、叫喊声、劝说声、呵斥声一起爆炸，寿宴喜庆的气氛然无存。

“那就是确有其事喽？你怎么不跟我说？”沈默的手气得直抖。

“慎行，你啊……”沈默喃喃。药慎行双目通红，满噙泪。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背着双手冲沈默磕了三个，磕得额都血了。药来蹲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号啕大哭起来。刘一鸣和黄克武怕他哭得太厉害，一左一右赶给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