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4/4)

了那枚小小的银十字架。几个星期以前，这枚十字架好像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冒了来，经年累月的挲已经让十字架变得十分光。

他的脑里突然划过一个念，或者说是一觉，因为太过清晰理智而变成了一个念。它在他混沌的记忆潜藏了很久，和他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埋在一起。这份记忆已经太久远了，因此变得只有芝麻粒那么大，躲在脑中那一微光之。

也许这件事，他脑海中的这个念或者觉，是某更容易知的东西，比如说父母的觉。这些日，他考虑了很多为人父母的事。这五十年来他都不曾再扮演过父亲的角，现在要重旧业，似乎太老了一。但他似乎又再次被神奇的命运所牵引——哈罗德觉得自己和上帝没什么，所以不愿意把这一切归结为神的旨意。

哈罗德思考着，为人父母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只了八年父亲，但这八年虽然已经离他远去，却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的记忆。雅各布死后的十年里，他经常会突然产生一莫名的绪，就像一阵浪将他压住。有时候在他开车班回家的路上，这绪就会突如其来，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西尔。现在人们都把这绪叫作“惊恐发作”。

哈罗德不想和“惊恐”之类的事沾边，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到惊恐。那时他总是浑颤抖，心得几乎要蹦嗓，所以他只好将车停到路边，还像筛糠一样，于是赶上一烟，狠狠地上一。他能觉到两边太突突直，甚至连两只睛也在搐。

后来，这觉渐渐消失了。有时，关于雅各布的记忆还是会在脑里飞速过，就好像当你盯着一明亮的满月，再闭上睛时，视线里本应只剩黑暗，但是脑里仍然残留着月亮的影像。

此时此刻，当哈罗德用手指着那枚小小的银十字架，他到那绪又发作了，他的睛开始鼓突来。任何男人面对赤的恐惧绪时，都会一件事，那就是跟妻服，将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哈罗德正是这么的。

“好啦。”他说。

两人并排穿过院。哈罗德慢慢地平稳地走着，雅各布则转着圈。“多陪陪他，”西尔终于说话了，“就你们两个，去什么，就跟你们以前一样。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于是，现在他们正在一起，哈罗德和他复生的儿，两人在大地上走着，但是哈罗德本不知应该什么。

所以他们就只是走走。

他们穿过了院，然后走过房屋最边缘的地界，最后来到尘土飞扬的路上，并一路走向速公路。虽然照规定，复生者必须待在各自的家里，但是哈罗德还是带着儿来到了公路边。这里有军用卡车来来往往，沥青路面也被太晒得发；那些士兵从他们的卡车和悍里向外看，看到了这个复生的小男孩，以及边那个憔悴的老人。

一辆经过的悍刹了一车，然后越过中线，顺着速公路，轰轰隆隆向他们开过来。哈罗德不知此时的觉是害怕还是解脱，但雅各布肯定害怕了，他抓着父亲的手，躲在他的两条后面，悄悄地四里看。此时，悍慢慢停来。

“午好。”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四方脸军人从后座的窗边打了个招呼。他有着金的发，方正，蓝的睛让人觉得遥远而冰冷。

“你好。”哈罗德说。

“两位先生今天还好吗？”

“还活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