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4/4)

刀笔吏早已将其供据实照录，呈上前来，让其过目之后签字画押。

司恨看也不看，便摁了手印。

知府大人再一声令，左右拥两名拘捕手，拿一副三十五斤的重枷，将他枷住。

知府大人：“先押死牢，择日宣斩。”

两名衙役答应一声，推了司恨就朝堂走去，刚走两步，忽听门传来“通通通通”一阵击鼓之声，鼓声又响又急，就像击鼓之人憋足了劲想要将衙门那面鸣冤鼓击穿一般。

知府大人审案完毕，正要退堂，听见鼓响，却又坐，皱眉问：“堂何人击鼓？”

门一名衙役应声走上前来，回：“禀大人，是梅县令之女、司恨之妻梅怒雪在门外击鼓鸣冤，要见大人。”

知府大人一怔，：“哦？竟有这等事，让她来。”

那衙役走门去，领了一位全素缟面容苍白的女来。

司恨见了，不由大吃一惊，急：“怒雪，你怎么来了？”

梅怒雪瞧见丈夫负重枷，面颊红，嘴角边渗丝丝血迹来，心中又怜又痛，圈儿一红，几落泪来，扑上去握住他被枷住的双手，哽咽：“恨哥，你、你怎么样了？我、我是来救你的，我不能睁睁看着你就这样冤赴死，我一定要救你去……”

司恨脸微变，瞪着她：“胡说，你父亲死于我之手，我是罪有因得，又有何冤枉？只要你从今往后，再不、再不受那禽兽凌辱，我死亦甘心。你、你快回去……以后我再也不能在你边照顾你了，你、你自己要多保重，我死之后，你、你就再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吧……”

梅怒雪听了这话，早已忍不住垂首低泣起来，忽地银牙一咬，走到公案之前扑通一声跪，泪泣：“民女梅怒雪，请大人为我夫君作主。我夫君并未杀人，他承认罪错，只不过是心有苦衷，为人罪替死罢了。他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请大人明察。”

知府大人从公案后面探来，问：“你说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梅怒雪仰起来，噙满泪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毅之，咬牙：“回大人话，杀死我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民女自己。”

8

梅怒雪有过幸福的童年，但也有过噩梦般的少女时代，总的来说，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在她十岁那年，母亲李氏犯心痛病，不幸病逝于随夫赴任途中。后来梅若风虽将老父接来青县一起生活，但梅老先生却一直住在城外将军山明隍庙，不久亦离开人世。从此以后，梅氏一家，就只剩梅若风与梅怒雪父女俩相依为命。

梅若风与李氏小时青梅竹，两相悦，大后结成夫妻亦是风雨同舟，弥笃。李氏病逝之时，梅若风曾抚尸大哭三天三夜，从此再无续弦之念。

李氏命殒之夜，正是圆月当。月圆人缺，分外凄凉。往后每逢月圆之时，梅若风总是格外伤，无法释怀，常常对着亡妻灵位黯然神伤，把酒相思。惟一值得安的是，女儿怒雪乖巧听话，日渐大，角眉梢，颇有其母当年神韵。望着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他常常会产生一奇怪的错觉。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梅怒雪发现父亲看自己的神越来越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