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5)

同意了。

窜货场的规矩，参加的人得订金。订金虽不多，但参与的人很多，合在一起也不是笔小数目。照事先约定的，付贵拿了订金，又从孙掌柜那里拿了一大笔钱，跑了。而孙掌柜拿到了笔洗，偷偷藏起来，等风一过，再悄悄手。

这计策听起来两边都不吃亏，而且最大的风险还是付贵背着，所以孙掌柜心里一直踏实。可自从药不然说了那几句关于蚯蚓走泥纹的话以后，孙掌柜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赝品，一从旅馆来，就直奔回家研究，结果被抓了一个正着。

“所以你们问我付贵在哪儿，我是真不知。他把笔洗给了我，拿着钱就跑了。”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药不然用指敲着沙发，陷沉思。这时候，我忽然开：“照你这么说，那个笔洗的原主人——就是那个被付贵欺骗的老太太——也是假的喽？”

孙掌柜：“对，那是付贵找来的托儿。”

古董市场买卖，讲究源。一件东西，是孙家、臧家还是童家，来历必须分明。付贵找个寡居的老太太当原主，大概就是于这个目的，好让那些掌柜放心。

“她家地址你有么？”我问。药不然和黄烟烟同时睛一亮。外界都以为老太太是被骗的苦主，只有孙掌柜知她是托儿。那么付贵如果躲在她家里，那肯定谁也想不到。

孙掌柜犹豫了一，给我写了一张纸条。我们三个拿起纸条，起准备离开。孙掌柜拉住药不然，想讨一句放心话。他这勾当，如果真曝光来，以后就别在沈混了。

药不然笑眯眯：“你看得起我，我看得起你，我号称京城铁嘴金不换，你的事儿，别说严刑拷打了，就是当前，咱也不糊。”孙掌柜听他话里有话，忙问是什么意思。药不然指了指那件被孙掌柜藏在后的笔洗：“别怪哥们多嘴啊，这玩意一看，就知不旧。”

孙掌柜手里一颤：“啊？”

药不然叹了气，指着那笔洗的胎足：“宋钧瓷的足心包釉，元钧瓷却是底胎。这是元瓷，不是宋瓷。您只顾贪钱，把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啊。”

我们默默走屋去。在我们后，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来，然后是一个人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的声音。

离开了孙掌柜家里，我们图索骥，很快找回到城里，来到那老太太的住所。老太太姓陈，住的是不知哪个单位的家属院。几栋四四方方的楼立着，砖呈暗红，各家窗台和台上都堆满了大蒜、鞋垫、旧纸箱之类的杂。每栋楼之间都着一排排槐树与柳树。

陈老太太住的是三号楼二单元，楼里采光不算太好，很狭窄，又被自行车、腌菜缸之类的占去了大分空间，我们三个费了好大力气才上到四楼。

正对着楼梯的那家，就是陈老太太住的地方。她家门是一扇绿漆斑驳不堪的木门；门上一个倒“福”字被人撕得只剩一半，两侧的对联倒是清晰可见，上面墨楷写着宝光寺的名联：“世外人，法非常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看得这对联绝不是大街上随买的，而是什么人亲手所书，无论笔锋还是容都颇有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