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4/5)

我把这个猜想告诉姬云浮，他很赞同，也想跟我们去看看。不过他必须帮老戚破译笔记，暂时不时间来。于是我决定只带木加奈去。我本想再找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导游，不料又在街上碰到了谢老。谢老听说我们要秦岭，自告奋勇要跟着去，拍脯说这一带他从小就熟悉，翻山越岭不在话——他说是跟我们投缘，我猜我们手阔绰也是个重要原因。

我们在岐山买了一些登山用的装备，还有两帐篷和三天的粮。现在时节还未秋季，山里除了稍微凉一以外，还算适合营。我以前跟人去北京附近的司台野城玩过，有攀登经验；而木加奈表示，她在日本时也经常要去山考察神社遗址什么的，野外作业司空见惯。至于谢老，人家当年是从陕西一路要饭要到成都的，这路程，小意思。

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确定位。这不是一次“面”考察，而是“”考察，必须准确地抵达那个“”，才有意义。

最后解决这个问题的，还是姬云浮。他从自己的收藏里，翻一张古老的军用地图。这张地图木加奈看起来格外亲切，因为这是旧日军参谋本版的。在抗战之前，日本派遣了大量间谍潜中国，绘制了大量细地图，甚至比中国自己的都好用。这张地图就是岐山附近的地形图，严格遵循军事地图画法，等线勾勒得一丝不苟，标也特别细致，相当好用。

“不得不承认，日本人起事来，就是认真啊。”我抖了抖地图，谢老一脸不屑：“这一条一条线曲里拐弯的，还能比得过老的掌中罗盘、中玄机？”说完他托起一个风罗盘，拨一番，摆一副仙风骨的模样。

这罗盘是黄杨木质地，边缘光，浮着一层暗红的包浆，敛邃，像是给人玩熟的桃一样，沾染着气血，一看就是件好文。不过我对这玩意的实用价值存疑，罗盘还能转，但上面刻的字都磨得几乎看不见，中间的指南针磁也堪忧。

木加奈在一旁没有说话，她正默默地检查着我们的登山包。自从“订婚”以后，我跟外人说话的时候，她从不嘴，永远站在我旁稍微后一的位置，总是恰到好地递来外或是杯，像传说中的日本女人一样贤惠。

胡哥听说我们要发，建议我们把秦二爷带上。不过我看秦二爷对我们一直余恨未消，还是婉拒了。山里太危险，需要团队诚团结，我可不想攀山之余还要提防他。

这一切都准备停当以后，我们选了一个大清早，从胜严寺附近的一山秦岭。姬云浮把我们送到山脚，叮嘱了一番，说等你们回来，这边也破译得差不多了。

秦岭的主峰坐落在眉县、太白县、周至县境，海三千多米。岐山毗邻三县，属于主峰北麓范围。山之雄奇、山势之跌宕起伏，一都不糊。我们一开始发时，尚有牧羊人小路可以走，但很快小路的痕迹就消失了。我们不得不沿着陡峭的山坡小心前，有时候为了翻过一坡，要反复上好几山。开始时还能偶尔在山坳里看到一两块田地以及经济林地，到了后来，周围的野生华山松、油松、椴树变多，从稀疏逐渐茂密起来，还有好些不知名的鸟和小动窜来窜去。我们在山里走了足足一个上午，一看地图，直线距离还不到三公里。

我们满大汗地走到一条山涧的拐角低洼，看到有一条清澈小溪横穿而过，蜿蜒伸向山脉。所有人都同意停来休息一，于是我们在溪边坐，吃了午饭。

我低拿着指南针看地图，研究该怎么走才最有效率。这张地图虽然等线细，可也不能完全信赖。有的地势险要，但山石起伏，可以落脚攀爬；有的地方看似平缓，却是密林凑，无法通行。谢老拿着罗盘在四周转悠了一圈，看我正在发愁，眯着睛说：“这一带啊，叫鬼剃。你看看，东一条沟壑，西一山岭，像是被鬼抓了脑袋，拽几发一样。了名的难走，附近的山民，都很少来。”